十八扫了他一眼,从宫凌俊手中扯过锦帕,挽了个结,才道“你不是都看见了?”
宫凌睿气结,她何时能不这般惹他生气?
他看着十八,再看看宫凌俊,为何她在面对宫凌俊时,都可以温和,甚至温柔,对他,却从来都是横眉冷对,很少面色和悦。
他大步上前,一把扯过十八正在给宫凌俊顺衣袖的手,瞪着她道“你再说一遍!”
十八不理他,挣了挣,却挣不脱,她抬眸瞪他,冷声道“放开!”
宫凌睿面色更沉,抓着她的胳膊便往外拖。
“你放开我!”十八扭着胳膊,不愿走。
宫凌睿不管她挣扎,她越是挣扎,他下手越重。
“想要你一家老小的命,便给我安分些!”,走到执笔官跟前,他停步,盯着他声音沉沉道。
执笔官额头的汗珠如豆子一般滚落,拱手俯身道“是,是,下官谨遵小王爷吩咐!”
“你~”靖轩帝低喝。
宫凌睿看他,轻轻蹙眉,扯着十八冲了出去。
宫凌俊看着二人离开的娥背影,再看看自己的右手,嘴角扯出一抹笑,摇了摇头。
“夏大人请坐!”他抬手做了个手势,冲那执笔官道。
那被称作夏大人的执笔官听着宫凌睿扯着十八走远,扑通一声跪地,冲躺在龙榻上的靖轩帝砰砰砰磕头,声泪俱下道“皇上,您救救下官一家老小吧,皇上!”
靖轩帝蹙眉,深深闭眼,他如今都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还能救谁,但是这话,他却不能说,他是一国之主,如今却被三个小辈随意拿捏,最可恶的便是那林微暖,竟然让宫凌俊与宫凌睿对她这般上心……
他双手紧紧握成了拳,极力咬着后槽牙。
“皇上!皇上!求您救救下官一家老小啊~皇上~”
“小王爷突然带人闯进府中,将下官一家老小软禁于府,将下官抓了来,下官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自问,并无得罪于小王爷啊,他如今却以下官加重老小,主仆八十余口的性命为要挟,让下官随着他进宫来!”
“皇上,您救救下官的家人吧!”
靖轩帝长叹一口气,并未开口,宫凌睿为何会专门抓了夏文杰来,他心中清楚,他是执笔官,所有御诏,圣旨,几乎都是出自他之手,他不但是执笔,还是一个见证者。
宫凌睿将人抓进皇宫,除却让他立诏之外,还能做什么?
之前宫凌俊与十八出去那会儿,宫凌睿让他立储,将宫凌俊立为储君,他当即拒绝,并允诺,让宫凌睿带人以犯上作乱之罪,绞杀了宫凌俊与十八,他便将这南陵江山,交到他手中。
然而,宫凌睿当场便拒绝了,拒绝杀他们,更拒绝做这天下之主。
“你是朕的儿子,你才是朕的儿子,这南陵江山,交到你手中,朕心甚慰!”靖轩帝当时语重心长道。
宫凌睿冷笑,“皇叔所言可是真的?”
“是!”靖轩帝立即点头,但是工龄退却又笑了。
“皇叔,你当我傻呀,还是当天下人好糊弄呢?”他看着靖轩帝道。
“我说了,我只是珺亲王府的小王爷,除此之外,无其他身份!”
“皇叔竟然这般嫌恶宫凌俊,早该将他杀了,又为何要养虎为患呢?”他讥嘲道。
靖轩帝瞪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宫凌皓身死,宫凌晟与宫凌磊下狱被贬黜发配,生死南侧,宫凌权谋反,被就地正法,如今,皇叔的众皇子中,只剩下一个无心皇位的宫凌宵,也是最无用处之人!”
“还有一个更无心皇位,却为了活着,不得不去算计的宫凌俊!”
“相较于宫凌宵的软弱无能,宫凌俊这油盐不进的呆子,却更适合当皇帝!”他道。
““还有,她,我也不会杀,皇叔若想杀,您手下的御林军,羽林卫,还有南陵百万精兵良将,皇叔随便调遣,但我不包括在内!””
话音方落,靖轩帝便气得值喘气,红着眸子瞪着他道“不肖子孙,滚!”
是以,宫凌俊与十八,便在昨夜看到了这一出,宫凌睿愤愤从帝寝殿出来,不理会他们,而是大步流星,满心委屈地冷着脸离开了。
靖轩帝想着这些,有事吧深深闭了闭眼,心中有过懊恼自己知道,一直在告诉自己,若当初宫凌睿没有与宫凌俊调换,他如今会不会似对待宫凌俊一般,去反感宫凌睿?他不知道,但是他刚从十八口中知道这一切时,却对宫凌睿生出了深深的埋怨。
帝师的话,他深信不疑,而如今,他躲了多年,嫌恶多年的人,竟然另有其人时,他不禁懊恼,这些年,他都白用功了。
宫凌睿生的很好,这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他却从未细心看过他那比天下第一角色的女子尚且美上几分的面皮,他却从未认真看过。
十八说出真相之后,他才细细打量宫凌睿,他生的与皇后年轻时,有几分相似,特别是眼睛。
他从小招人喜欢,而他,这二十余载,是真的疼宠他这个侄儿,甚至比对宫凌轩还上心。
他曾一度想过,要不要从珺亲王手中将他过继于自己,但珺亲王只有这一个儿子,而他子嗣众多,定会遭到朝中上下的眼中钉。
靖轩帝收回思绪,看了看还在哭着磕头的夏文杰,抬了抬手,道“你且起来吧!”
夏文杰高兴,抹了抹眼泪,道“臣代表臣一家上下八十余口人,谢谢换上,谢谢万岁!”
只是,他刚说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