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文坐在车上,看着宫凌睿,用眼神示意他,该如何做。
宫凌睿对十八心中有愧,再看她如今伤势未愈的身子,狠不下心,下不了手,若他扯得轻了,那隐在暗处的眼睛,定能看出来端倪,若扯得重了,她如今还受的住吗?……
证正想着,面前突然出现一皓白玉腕,宫凌睿抬眸,便见十八认真地看着他,眼中无波澜,面色平静。
“走吧!”她道“时间短暂,尚且会让人觉得你我纠缠着,若太久不下车,便疑点重重了,若再想抓住机会,便难了!”
宫凌睿抿唇。
突然他身子一倾斜,被十八一把推着向车门扑去,她一个不稳,便扯住了她的手腕。
十八顺势又推了一把,他便彻底从车上冲了下去,手中扯着十八,十八随着他,几乎是跌撞而下。
宫凌睿回头看看,咬牙,事已至此,便这样吧,她说的,总不能半途而废,本想开口说几句狠话,想了想,终究是一言不发,扯着人冲进了门。
顺子和逐月听见动静迎了出来,迎头便碰上一脸铁青的宫凌睿扯着面色惨白的十八,大步冲进府门,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逐月是知道内情的,只是用眼神与追风交流了一下,顺子如今也知道了十八的身份,见状,自是惊异万分,不明所以。
尚文坐在车内,并且下车,从车帘处见二人进了珺亲王府,他抬眼看了看烫金匾额,叹了口气,轻声道“回去吧!”
马车缓缓而行,不多时,出了珺亲王府府街,不见踪影。
十八被宫凌睿拉着,面色越是发白,恰好,宫凌睿当时出手,扯住的是她站不稳想要扶车的左手,宫凌睿为了不露出破绽,自是十足十地用了里,且不看身后被他扯得踉跄而行的人。
而十八,本就受伤未愈,此时刚好又被扯着左臂,牵动伤口,她疼的皱眉,额头汗珠大颗大颗地落着。
感觉到她脚步越是沉重缓慢,宫凌睿似乎想到什么,蹙眉,而后回身去看,便见她雪白的衣物上,胸口一片血渍。
十八轻轻摇头,示意无事,宫凌睿去不忍,手下微微运功,传输功力给她,十八一惊,却没有拒绝。
刚跨进门,十八身子一软,向地上栽去,宫凌睿眼疾手快,将她揽进怀中,蹙眉看着她,不知如何开口。
“我无事,先做事!”十八道。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对!”宫凌睿突然拥紧她,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心口,声音沉沉地传来。
十八一怔,认识他这么久,她何曾见过这样的他?
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又道“我无视,如今当务之急是要抓出幕后之人,虽你我心中有定数,但只是猜测,只有人赃并获,她才无法辩驳!”
“快去!”,说着,又推了推他。
宫凌睿松开她,低眸看她,很想问恨他吗,怨他吗,又不敢开口,她如今对他和颜悦色,是她虚弱地与他强硬不起来,且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心中清楚,一旦事情了结,她必定又是那个冷冰冰的她。
不敢问,害怕在她心中,连怨恨,也不曾对他有过。
“你先休息一下,我马上来!”他抱起十八,走进最里间,脱下锦袍,又脱下中衣,扑在地牢的床板上,将十八去轻轻放上去,低眸看着她“委屈你!”
十八摇头,闭了双眼,经这一折腾,她稍好的伤势,算是白养了。
宫凌睿心一横,将锦袍重新穿上,大步出了地牢。
追风迎面迎上去,提声问道“小王爷?”
“人还在!”他又凑近低声道。
宫凌睿轻轻闭眼,表示知道,随即,开口怒道“既然人已抓获,便将告示撤回来,今夜,本小王爷要亲自审问,一日审不出来,便审两日,两日审不出来,便审三日,这中间,不准来打扰!”
“小王爷,您总该是要休息的!”追风立马接话道,“饭食也定不可废啊!”
“王爷已经……您若是再倒下,四皇子如今监国忙于朝政,也是无暇顾及我们王府的,小王爷,您还是要休息,要吃饭的!”
追风说着,余光扫了扫东南角,对宫凌睿轻轻摇头。
“将地牢给我打扫一间出来,饭食与换洗衣物,每日送来!”宫凌睿吩咐道。
“父王被奸人所害,我还要在乎食寝安稳妥当?都怪我有眼无珠,眼盲心瞎,才不识人,中了那恶毒女人的计!”
“就这般决定了!”
话毕,他一甩衣袖,又转身往地牢而去。
追风垂首而立,眼角余光却注意着东南角,不多时,起身,冲顺子道“去告诉小王爷,人走了!”
顺子一头雾水,闻言,便急冲冲离开。
是以,从当夜开始,宫凌睿便以审讯之由,住进了珺亲王府的地牢内,此时不出一个时辰,便传遍襄南城,却无人有疑,一向一日要换两三次衣物,七日衣物不重复的睿小王爷,却住进了阴暗潮湿的地牢。
不过睿小王爷住进地牢的第二日清晨,一太医便被追风拽进了王府,说小王爷在地牢染了寒气,又不肯出来,只一心要撬开那女子的嘴,为王爷报仇,是以,每日让太医开补气养血的方子来煎药,弄得太医也不明所以,为何染了风寒的小王爷,要吃不为养血的药?
住进地牢的宫凌睿,每夜都与十八同榻而面,她伤势未愈,又在阴暗潮湿的地牢内,虽每日都有上好的汤药送进来,但愈合依旧很慢,偶尔,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