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凌睿心中懊恼,听缪倾婷的话,她是与那人有瓜葛的,且纠葛颇深。
他问自己,可是自己错了,就不该引了缪倾婷与宫凌玉前来试探她,试探出又如何,结果与他预想猜测的一样又如何,她终究是承受不住,在鬼门关徘徊了。
他微微抬手,却连自己尚未察觉,此时的他,手也是颤抖的厉害,似之上绑了千金一般,沉重地抬不起来。
轻轻擦去十八嘴角的血渍,他哽着声音问药翁“活下来的把握,几成?”,短短几个字,却是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在场的众人被宫凌睿这副模样吓到,一时间,屋内安静地落针可闻,是以,药翁沧桑的声音显得分外突兀,甚至听在宫凌睿耳中,有些刺耳。
“能熬过今夜,有五成把握!”药翁道,话毕,低垂了头。
宫凌睿眉目一颤,若熬不过今夜呢,那便是一成把握尚且没有了,他听懂了药翁的话外之音。
他一个趔趄,连他自己尚不明白,她明明与自己无什关系,最多便是互相防备又算计着磨磨蹭蹭一年,但为何在看到她遭受如此苦楚时,自己会不忍,听她可能会丧命时,心会钝痛。
“小王爷!”追风逐月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宫凌睿,紧张出声。
这样的小王爷,也是他们未曾见过的,他们看看床上的十八,难道帝师口中“玩乐尘世走一遭,红尘劫难情难了”,那情劫,是应在了她身上?二人眉目紧进蹙起。
“若我以内力护她心脉,疏她气血呢?”宫凌睿看着十八,眉目间尽是沉痛,开口问药翁。
药翁大惊,扑通一声跪地“小王爷,万万不可,若如此,您很可能会功力耗尽,若耗损太过,救不了她,您也会”
“我问你有几成把握!”宫凌睿沉声打断了药翁的话。
药翁抬眸,颤着双唇,“七成之上,八成不足!”
宫凌睿点头,目光不离十八,“你们都出去,药翁留下!”
“小王爷!”追风逐月紧张开口。
“追风即刻启程,带一支暗卫,暗中潜往临安,与临安暗桩联络,暗查临安晏家与临安王府邸,逐月立即下山进城,秘联尚文,就说我说的,兑现当日之诺,让他将手中的千年雪莲与蟾蜍胆送来!”
追风逐月抬首看一眼宫凌睿,又垂首立于原地不动。
“这是命令!”宫凌睿声色带了几分厉色。
“是,属下遵令!”,追风逐月颔首,转身离去。
宫凌睿转身,再看一眼宫凌玉,对缪倾婷道“你带她下去休息,记住,今日之事,包括你所见所闻所讲,出去之后都给我烂在腹中,她也一样!”他用目光指指宫凌玉“俊也不可说!”
虽话语间是心平气和,但是缪倾婷却听出了警告与不可忤逆的威压,她心头一颤,身子一哆嗦,颤声道“睿哥哥放心!”,声音哽咽着,强忍着泪水。
宫凌睿点头,摆摆手“去吧!”
缪倾婷搀着宫凌玉,转身艰难地移着步子,出了门。
回身,宫凌睿目光又定在了十八身上“何时可以?”他问道。
“回小王爷,这针有空心的,之中淬了药,还要等一个时辰,药物入体,方可拔除!”药翁道“若是尚文公子肯舍千年雪莲和蟾蜍,把握会很大!”。
闻言,宫凌睿才稍事松了口气点头,眉头自始至终没有舒展,他向后挪一步,坐了下来。
“这里我看着,一个时辰之后你来收针!”
药翁颔首,也出了门。
宫凌睿这才长叹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肩膀也沉了下来,“你何必如此,我若真要对你下手,又何必千方百计地救你出来!”他看着床上昏迷的十八叹气道。
药翁不曾走远,只是在院子里一边焦急地来来回回踱步,一边蹙眉向外看着。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药翁进屋为十八褪了针,“小王爷,若大公子舍得那蟾蜍与千年雪莲,便好办了!”,他是担心,千年雪莲是万金难求的珍宝,蟾蜍更是世间罕见,价值连城,平常人,是舍不得出手的。
“他会舍得的!”宫凌睿扶起十八,盘坐在她身后,“你出去守着院门!”
药翁一看架势,便知道宫凌睿这是要为十八运功顺经脉了,他眉头一拧“小王爷!”
宫凌睿不说话,早已闭上双目,运气。
药翁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十八,从追风逐月的口中得知这女子不同,小王爷待她更是不同。
药翁心中与追风逐月是一样的想法,想必,这女子,便是小王爷的情劫了!
药翁出了门,也不敢走远,按照宫凌睿的吩咐,守在院中,眉目拧成一团,盯着房门。
一炷香的时间,传来紧促的脚步声,渐近,药翁转身,便见逐月与尚文一前一后匆匆进了门,尚文面色一如反常地紧绷,没有平日里轻松自在,云淡风轻的温润之色,却是满面肃容。
药翁急忙迎上去,看看尚文一手端着的玉坛。
“这,是……”
“蟾蜍!”尚文道。
“情况如何?”他问,已抬步向前。
“大公子请止步!”药翁眼疾手快地拦住尚文。
尚文眉头一蹙,看着他。
“大公子莫要恼,只是如今小王爷正在给姑娘运功疏通经络,不便打扰!”
尚文会意,点了点头“多久了?”
“一炷香稍过!”
“可有用?”
药翁呐呐地点点头“但是,小王爷会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