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儿本以为这样便可让宫凌俊身败名裂,让靖轩帝知道,他这个好儿子,竟然肖想自己弟弟的女人。
但是容月儿错了,无智之下做出的举动,往往只是将自己推入更深的深渊的推力。
容月儿的话的确起了作用,起码,被这满院的人,尽数听了去,原来四皇子一直喜欢林微涵,当时的准七皇子妃!
“四哥,你!”宫凌宵一向是个没有城府的,他惊讶地瞪着双眼,看着宫凌俊。
“住口!”靖轩帝厉声一喝,看向宫凌宵。
宫凌宵吓得向后退两步,站定,看看宫凌俊,再看看黎远,目光不停地在二人之间游走。
林安侯家的嫡女,虽名满京城,与薛宰辅之女薛名烟有着“南微涵,北名烟”之名,却从来一方轻纱遮面,世人只说“世间多是好颜色,不及林女一分姿”,但世间真正见过她容貌的,恐怕只有一个林安侯了。
四皇子与黎远小侯爷,宫凌爵小郡王,是何时见过此女,对她倾心的?众人不解。
靖轩帝虽忌惮容月儿提及林微涵,但她所说,宫凌俊,黎远,宫凌爵,都喜欢林家女,此事他为何不知?
随即,靖轩帝蹙眉,似是想起什么,看向宫凌俊,难怪当初赐他黄金侍卫他不受,问他要了一空白圣旨,而后自己写下那样的内容求他允诺。
原是如此!靖轩帝面目沉怒,瞪着宫凌俊,没想到他这个看似无欲无求,甚至没有七情六欲的儿子,竟然对一个女子用情至深!
靖轩帝正思忖着,容月儿的声音又响起,带着戏谑,挖苦和嘲讽。
“那芝兰院的半枝莲,是她所爱之物,甘宝寺后山原本几十株半枝莲,她死后,你自请往甘宝寺为国祈福,却在甘宝寺供了一长明盏,又将后山几十株半枝莲,生生在一年内种植成一片花海!”
“世人都言四皇子如何如何,却不知,那供于甘宝寺的长明盏,是他假公济私,为自己肖想却终究未曾得到的女子所供!”
宫凌俊双手微握成拳,鹰眸微眯。
“早知如此,早知你对她用情至深,本宫就不该”
“来人,送贵妃回宫,不得朕允许,不得出玉华宫,任何人都不得探望!”靖轩帝一声令下,打断了容月儿的话,这个女人疯了,她想说什么?说当年林安侯府芝兰院那一场大火?还是想说大婚前夜,葬身火海的那人?
闻言,靖轩帝的贴身护卫上前,架住容月儿便走。
“皇上,您还不明白吗,他这是知道,他是在为她报仇,今日是臣妾,明日便是南陵江山!皇上难道忘了,当年帝师所言,轻则”
容月儿越说越激动,根本无视靖轩帝暴怒的脸,额头青筋突突直跳,眉目皱成一团,似乎要用目光将她杀了。
“贵妃容氏失德,算计太子,草菅人命,言语无状,诟病皇子,诋毁臣子,实乃不堪生名,不符仪品”靖轩帝盯着容月儿,缓缓开口。
容月儿惊讶地看着靖轩帝,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只是双目瞪得大大的。
靖轩帝此言,在场之人,都听得出来,这是要废除容月儿了。
“皇上?”容月儿两行清泪毫无预兆地落下,不敢置信地看着靖轩帝。
靖轩帝冷寒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继续道“废除贵妃之位,迁居清心苑,悔过己身,无诏不得出,任何人,不得探视!”
闻言,容月儿更是惊讶,褫(chi)夺封号,连降位为妃还是嫔也不曾说,她如今,是个连封号都不曾有的,马上要入冷宫的女人!
这一落千丈突变,来的太快,容月儿一时难以接受,愣怔在原地,良久,才挣脱侍卫的钳制,扑倒在靖轩帝脚边,抱着他的双腿,一边摇晃一边抬头哭着求他“皇上,您不能这么待臣妾,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被奸人所害!”
“求皇上收回成命,臣妾一定谨遵皇令,不涉足朝堂之事,在玉华宫吃斋念佛,诚心悔过,求皇上收回成命!”
一日之间,发生太多的事,几乎每件事都与容月儿有关,若说是巧合,靖轩帝不信,若说是有人算计,谁有这等本事,做一个局,竟然做的这般天衣无缝,几乎每件事都能利用其中,他身为一国君主,尚且没有这个自信。
靖轩帝看向宫凌俊,微眯起双眼,此时与他脱不了干系,但是容月儿定是在中动了不少手脚,他自是不信她会一人将事情做得这般天衣无缝!
再看看宫凌权受伤滴在地上的血,靖轩帝眉目皱的更紧,究竟,这一桩桩一件件,是谁的手笔?
再看看十八,他更是不信,这样一个陋颜丑女,能做出这样一个局?他不信!若是她,估计在宫凌俊与宫凌睿的眼皮子底下,她是做不到的!
但是靖轩帝错了,这一切,都是十八的局,将所有人放在局中,算计着所有人,包括她自己乃至自己的命,这个局就如一个生死阵,有生门,也有死门,要将谁算计到生门还是死门,都是她说了算。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是有人想要害太子,才会在臣妾身上下手,利用臣妾对付太子!”
“皇上,大皇子被射杀,临安王又身中毒昏迷,二皇子三皇子能力不足,后盾不足,十皇子无心皇位,您众多皇子中,唯独轩儿受宠封储,四皇子却是雄才伟略,文武双全,又得朝臣支持,这都是他做的局!”
“他恨臣妾夺了皇上的宠爱,恃宠而骄,不敬皇后,更恨轩儿夺了本该属于他这个嫡子的太子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