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凌皓听着暗月向宫凌俊汇报的话,顿时对他方才所言,本来不信的,信了七八分。
他烦躁地抓抓头发,在牢房里走来走去。
“地道,密道,对,他说有密道!”他如梦初醒,突然想起宫凌俊的话,这刑部大牢内部,通了密道。
要除去,要先下手为强,不可在此坐以待毙,这样的想法一致驱使着宫凌皓。
他扒开蒲草,不顾肮脏阴暗潮湿,跪在地上,耳朵贴地,听着,不时挪个地方。
“究竟之何处?”
地下传来铿锵声,近在耳边,宫凌皓心下一喜,立马起身,复又跪地,耳朵贴着地面,大喊“我在此处,快来救我出去,我在此处!”
所有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任宫凌皓喊声再大,也不会有狱卒进来查探,至于牢内其他犯人,皆关在另一处,此处的声响,也传不到他们耳中。
……
宫凌权入了宫,直往御书房而去,抓着宫凌皓年长无子嗣,靖轩帝也非真的药如何了他,宫凌权好说歹说,又扯进临安晏家,靖轩帝最后手一挥,让执笔官写了一封诏书,令宫凌权带着,往刑部而去,释放宫凌皓。
宫凌权拿着诏书,匆匆出了宫,直往刑部,只要宫凌皓被释放,也不会再拖他后腿,他后来行事,总归还要借他在京中的力。
……
“不好了,大皇子逃狱了!”
宫凌权的马车刚到刑部门口,内传来惊呼声,瞬间,整个刑部乱成了一锅粥。
宫凌权蹙眉,“去看看!”
无名颔首,一闪身,不见踪影。
此时,宫凌俊的马车正走捷径往太子府而去,却恰遇进宫的兵部尚书的马车。
兵部尚书忙着进宫,着急之下,马车疾驰在京道上,却未想,深更半夜,宫凌俊的马车会从巷子里突然出来。
车夫应着沐成林之令,只顾扬鞭打马,此时宫凌俊的马车近在咫尺,尽管奋力扯马缰,也已来不及。
“四皇子小心!”暗月也扯马缰,一个回旋,将马车后面调转,撞在了沐成林的马车上。
宫凌俊一个轻功冲破马车顶飞身而出,旋身落于地面,负手而立,面目清寒。
沐成林虽会些武夫之道,却不似宫凌俊,会飞檐走壁,加之上了年纪又一时未缓过神,瞬间被撞得眼冒金星,不分南北,车夫掉落车板,滴溜溜在地上滚了一圈,没了动静。
沐成林被撞的七荤八素,两只手胡乱舞着,死死扣住车窗,才未受伤。
“沐大人!”宫凌俊看着沐成林的马车,沉声。
沐成林一颗心还是七上八下,一听到宫凌俊的声音,打了个寒颤,立马清醒了。
“四,四皇子?”他面色煞白地掀开车帘,双腿发抖,声音发颤。
宫凌俊眉目一颤“这么晚了,沐大人扬鞭打马,疾驰于街,不知有何急事?”
沐成林一怔,他不能说是要进宫面圣的,更不能说是为了沐清棉,沐清棉如今相当于被软禁,而软禁她的人,便是眼前之人,他不可说。
“下官有事想要与皇上商量!”
“哦?”宫凌俊微微扬声。
“下官,下官”沐成林极力想着,该想个什么由头,先躲开他这一盘问。
正想着,突然不远处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有人大喊“大皇子逃狱了,大皇子打伤狱卒逃狱了!”
宫凌俊微微蹙眉,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没想到宫凌皓这般急不可耐,他斜睨一眼后面,随即看向沐成林问道“沐大人可是要进宫禀报大皇子逃狱一事?”
沐成林已词穷,此时宫凌俊开口,他便顺水推舟,连忙点头“是,是,大皇子竟打伤狱卒逃狱,此事非同小可,下官要紧着进宫禀报皇上!”
闻言,宫凌俊一笑“那我便不耽误沐大人了!”,说着,让到了一边,看看昏死过去的车夫,“只是如今车夫这般,沐大人一人,可行?”
沐成林已经下车,踉跄走到车夫跟前,拍了拍他的脸“醒醒,醒醒!”
车夫慢慢转醒,很是迷糊。
“还不快起身,大皇子逃狱,事关重大,要快些报于皇上!”沐成林说着,冲车夫挤挤眼。
“是,是,事关重大,大人说的对!”车夫一骨碌爬起来,匆匆跑到马车前,刚要上车,看见一旁站着的宫凌俊“奴才给四皇子请安!”
“不必多礼,进宫要紧!”宫凌俊依旧冷清开口,摆摆手。
沐成林冲宫凌俊微微颔首,爬上马车,车夫扬鞭打马,这次走的很慢,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了。
见二人走远,暗月上前“主子,我们不就是来拦截他们进宫的吗,为何又让他们走了?”
宫凌俊目光追着沐成林的马车,开口道“他进宫是为了沐清棉,如今宫凌皓逃狱之事,恐已传入皇宫,你觉得皇上还有心思管太子后宅之事?”
暗月抽抽嘴角,不说话了。
“而且,沐成林进宫,只会说宫凌皓逃狱一事,至于沐清棉之事,他一字也不会多说,久浸官场的人,若是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没有,他这兵部尚书,也该换人了!”
宫凌俊丢下一句话,朝着马车走去。
暗月又抽抽嘴角,自己这算计人的本事,永远也比不上自家主子,真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把握的恰到好处,借着宫凌皓逃狱的时间,恰撞了沐成林的马车,让他有口也说不出想说之事。
只是四皇子为何要听信一个婢女的话,还深信不疑?暗月摇了摇头,很是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