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临死前的那一刻,金沙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注意力到现在还停留在设圈套抓女修的时候,可怎么就在莫名其妙地在兔起鹘落间就送掉了性命?
事情到底是如何发生的呢?
最开始,好像是那个骗了他不知道多少次的小骗子把自己的帮手都骗走了。
可是那也无伤大雅啊!
然后又是那个骗了他不知道多少次的小骗子偷袭了霍健。
偷袭就偷袭呗,顶多毁了我的炼神阵罢了,我也不至于丢了性命啊!
然后就是那个不知道有多强大的元神突然之间强行夺舍,场上的强弱对比瞬间就逆转了。
他是怎么夺舍的啊?
对了,是那个骗了他不知道多少次的小骗子把失去意识的霍健丢给了那个元神。
可是,那也没关系啊!
一个筑基期的身体又能做得了什么?把我打成重伤也就罢了,并不至于丢命啊!等我缓过来这口气,你们不还是得乖乖地任我摆弄?
可是可是?
把我脑袋砍下来的那个家伙到底tm是谁啊???
“噗通!”
喷溅着鲜血的头颅打着转儿砸在地上。无巧不巧,金沙最后的目光正落在镶到墙里的钱阳的脸上。他看到了那个骗了他不知道多少次的小骗子正在冲他礼貌地微笑。
金沙的意识到此便戛然而止,很可惜,直到最后一刻,他都没看清那个砍下他脑袋的家伙到底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其实此刻,那个手持长剑的修士已经跌坐于地,他所在的位置就在金沙脑袋的侧后方,距离怨念无限的金沙公子不过只有尺许远。
“干得漂亮!”钱阳早已感受不到自身的伤痛,兴奋地大声为这神来一剑喝彩。
手持长剑的修士喘着粗气,远远冲着钱阳竖起了大拇指,随后抬手抹掉了脸上的血迹,露出了一张满是风霜却饱含喜悦的脸庞。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配合着钱阳演了一出大戏的俞杰!
话说俞杰三年前为了给闺女凑清灵宗的门槛费,孤身一人不顾危险地进入了幽暗沼泽。以他炼气期的修为在沼泽中战斗,说是九死一生绝不为过。可谁曾想,沼泽中那些凶悍的灵兽还没将他怎么样,他就被一个光头强行掳走,并被逼着给一个阵法供应灵力。
俞杰根本无力反抗,只得被动地每天把自身的灵力源源不断地向阵法中输送。要知道,这种人形动力源可不是好当的,即便他体内的灵力枯竭了,阵法中传来的吸力却不会有丝毫减弱,他体内时刻在自然恢复的灵力会被转瞬间抽走不说,那些潜藏在他身体各个角落的灵力也会随着法阵的吸力而慢慢流失。
俞杰只是被抓来的修士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和他有同样遭遇的还有大把。
修士的身体自从连接上法阵的那一刻起,就时时都处于透支状态。这种长时期的虚弱所带来的痛苦,无论在心理上还是在生理上都是极难承受的,偏偏他们的行动又被禁制住,这种情况别说是反抗,甚至就连自尽都不可能做到。
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这种极致的痛苦日复一日,没有人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所有被俘修士都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狱中企盼黎明。
修士的身体和意志远超常人,但近三年的时间,俞杰也已经记不得有多少修士在这种极限的压榨中失去了生命。当然,在他们的生命消亡之前,首先消亡的是他们的意志。
俞杰本来也要撑不住了,他的修为在被俘修士中几乎是最低的,能挺到现在已经是一个不小的奇迹了。可即便如此,俞杰也已经感受到自己的意识逐渐开始消散了。
但那一日,一个意外出现在他面前的熟人使他的精神突然振奋了一下,也让他又重新看到了生的希望。
如果俞杰没记错的话,那个人应该是叫钱阳。
而且,这个叫钱阳的是一个好人!
钱阳曾经不计回报的帮他出头,使他那颗本可能会被丢掉的珠子卖了千多灵石,只差一点儿就成功将他闺女送入了清灵宗。几年过去了,俞杰完全想不到,竟然会在这么个情况下,再一次看到了这个出自名门的青年才俊。
青年才俊到底还是青年,甫一露面就被那个光头恶魔打得落荒而逃,俞杰刚刚燃起的希望转瞬间就破灭了。可意外的是,没过多久,青年才俊竟然换了身衣服又转了回来。
他说他是无量谷弟子?
俞杰忽然发现这位才俊原来是个妙人儿!别人不知道,俞杰可是清清楚楚地知道钱阳的根底。有趣的是,钱阳演起无量谷弟子竟是惟妙惟肖,毫无破绽,若非他早知钱阳来自清灵宗,就连他都几乎信了这位才俊的鬼话!
可俞杰很快就发现,他还是小瞧了这位才俊,演个无量谷弟子才仅仅是开胃菜,才俊之后的表演更是让他目瞪口呆。
他竟然说自己在什么鸢尾镇花了五百灵石学到了土遁术!
这真是……俞杰觉得用鬼话连篇来形容这位才俊都有些客气了,这简直就是欺天罔地、讹言惑众!
钱阳的土遁术是哪来的?别人不知道,俞杰还能不能知道么?钱阳的土遁术根本就是在俞杰这里学来的!
俞杰的土遁术是哪里来的暂且不提,但就钱阳那个信誓旦旦的样子让俞杰差一点就觉得是他自己弄错了什么东西。或许?在那个叫鸢尾镇的地方真的能学到土遁术?
俞杰醉心于青年才俊的表演,直到那个光头恶魔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