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张了张嘴,刚准备说什么时,啪嗒一声屋顶破开,又一道瘦小的身躯从天而降,满面怒容的带着破碎的瓦片落在地上。
老管家赵安到了,然后在看到厅里的情况之后,也跟他亲家一样愣住了。
接着以林诗音为首,呼啦啦的从外面涌进来大群护卫,一个个剑拔弩张的样子。可是等他们冲进来,只看到李乐一个人坐在厅堂之后,一个个的目光中都带着狐疑的神色。
也难怪他们会这样大惊小怪,在神虚子出门之后,刑立堂人等想问清楚里面的情况,但这老道因着先前的事情感到羞愧,没有理会他们,直接踏音走了。
这样一来就给他们留下一种错觉,连神虚子这样的大宗师都不是那人的对手,交手后连什么话都不敢说就直接吓跑了,可见其恐怖如斯。看样子三公子很危险呐,落在那人手上性命堪忧。
这世上,只怕只有二公子才是那人的对手,但是,二公子不在啊,看来大家只有死拼了。
于是一个个都报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心态,呼啦啦的跑进来准备拼命。其间,林诗音还派人送口信出去,想调集玄衣众高手前来援救,甚至还通知了几家相熟的勋贵,叫他们派家中护卫过来……
李乐有些无语的看着这样的大乌龙,头痛的抚了抚额头,说道:“嫂嫂,你这是闹哪样?”
林诗音这个时候似乎也意识到了其中有什么误会,略促眉头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人是谁,是好人还是坏人,他对你做了什么?”
李乐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那是我师父,过几天给大家引荐。行了,没事了,都散了吧。”
这一场乌龙闹的,其他人都觉得颇为尴尬,但却也不怪他们,自从新武皇帝在登基大典上说过那些话之后,这种风声鹤唳的情况便一直弥漫在净安侯内。
府里的人都在想,三公子要为皇帝做那么一件大事,只怕会损伤太多人的利益,那些人肯定会派高手过来刺杀三公子的。
以三公子的本事,普通人自然是不怕的,但难保会有哪个隐世的大宗师被他们请动,所以在面对如此局面之下,大家心情紧张也是在所难免的。
见到只不过是虚惊一场,众人也都渐渐散去,只不过心中疑惑的是,三公子的师父到底是谁?为何以前从来没听说过?不是说,三公子的本事都是二公子教的吗?怎么会莫名奇妙的出现一个师父?
家里人都很纳闷。
然而老管家赵安却猛然间想到这些年来时常发生在他身边的灵异事件,自己的酒壶总是莫名奇妙的空了,爱吃的酱牛肉有时候也会不翼而飞,甚至他钟情的艳情话本,某些时候也会莫名奇妙的消失,然后又莫名奇妙的回来。
这些年来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不是一两回了,开始时着实让老人家担惊受怕了好一段时间,有时候临睡前正在看新买来的话本呢,可自己还没看完的时候,就莫名奇妙的翻了一页。
有时候半夜起来练刀,本来熟门熟路的书生刀法,练着练着刀势就会不自觉的偏一下,可是这巧妙的一偏,总会让他的刀法更加圆润。刀法不断的完善下,他就莫名奇妙的成了宗师。
前几年这样的情况屡屡发生,赵安总感觉自己身后跟着一只看不见的灵魂。也不敢跟别人说,要是有什么人把这话传出去,传着传着说什么李家闹鬼,是个凶宅,那乐子可就大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只“鬼”似乎对自己没有恶意,而且武道上的进展也多赖这“鬼”的帮助,于是这其间,老管家就在想,是不是老爷显灵了?
推之公是担心三公子的安危,所以一灵不灭,回到阳间指教自己,好让自己护着三公子?那段时间,老管家没少在李推之的灵位前烧香磕头,赌咒发誓自己一定不敢辜负老爷的期望云云。
老管家将这秘密紧紧的守在了心中,其间教导赵肆的时候比以往更加严厉,然后赵四爷便吃尽了苦头……
如今看来,这‘鬼’似乎还有别的解释了?想到这里,隐藏在赵安心上多年的那块心病也就不药而愈了。
赵安出了厅堂之后,因为这莫名的开心竟然吹声了口哨,像是鸟儿在叫一般,很是快活。
刑立堂路过他身边,听到这样轻佻的口哨声,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言道:“为老不尊,一大把年纪了竟然有脸吹‘欢合调’的曲子,怎么?老树开花,打算给你儿子再找个妈?”
赵安切了一声,道:“堂堂刚正不阿的刑大侠竟然也知道‘欢合调’?平常日子里没少听吧?你个闷声的老色鬼!”
“哼!”
“哼!”
两人分道扬镳。
还在厅堂之内的林诗音这个时候才反应了过来,急忙忙叫人去追回去给禁军衙门送信的仆役。
一切事务都处理妥当之后,她的目光便瞬也瞬的盯着李乐,想要听听他的解释。
李乐叹了口气,说道:“看着我干什么?都说了过几天引荐我师父给大家认识,嫂子,你还要怎么样?”
“是不是寻欢回来了?”
“不是。”
“哦,就是说嘛,寻欢怎么可能是个老头子。”
林诗音的脸上尽是失望,然后转身,离开。
原本美好的早晨,就这样在一阵鸡飞狗跳的情况下结束。
李乐无奈的叹了口气,瞧了瞧狼藉的厅堂,背着手走出来,转回静心居二号。难得的有个休息的日子,怎么就搞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