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平平淡淡,说像随意拉家常一般,但是却透着冷冷的寒意,好像意有所指。
于节臣面无表情道:“秦贤弟不必多言,大局与私情于某还能分得开。戚大帅与李推之的仇,于某都能放下,刘圣人的事情,于某亦能做到不闻不问。”
秦公明点点头,道:“于兄我信得过,叶兄,你该当如何。”叶重楼失笑摇头,道:“那不孝子此生不入叶家,与将门彻底割开。归属在他名下的军卒,老夫亦全都调了回来。”
秦公明摇摇道:“这都割了好几年了,实在太过麻烦。秦某实在不想让将家子弟被放出去。沉明那孩子又是几家将门里最出色的后辈,若是可以,还请叶兄尽量挽留。能回头,自然是最好的。”
叶重楼平静道:“能有什么法子,孩子心大,由他去吧。叶某如今倒是颇为后悔,当年心疼这小儿子,没把他放去军中历练,把这小子的心给惯野了。来京之后又一直跟李三子那些纨绔私混在一起,便再也受不得家里的约束,少了管教啊。”
秦公明摇摇头,不再去纠缠这件事情,接着转目,瞧向祖归尘。
祖归尘道:“别瞧我,嫁出去的女儿,叶十二怎样她怎样,我不管的。再说,一个女娃也值得你老秦动心思?丢了出就丢出去了,有什么稀罕?”
秦公明道:“不要跟老夫装聋作哑,你知道老夫要说的是什么。”
祖归尘洒笑,道:“拐弯抹角的,你老秦说话就是不爽利。不就是想问问‘夜不归’的事情吗?明着说多好。”
秦公明还没说话,于节臣把话头接过,道:“有关‘夜不归’,以往倒是没什么的,在边关时,他们这些侠义道也多与边军有所合作,是一些好帮手。只是如今,‘夜不归’已与玄衣结盟,夺位之战迫在眉睫,那群侠义道说不定也会参与,祖贤弟当年与他们瓜葛太深,其中关节你还要仔细拿捏。”
祖归尘摸了一把大胡子,眯眼瞧着他们三人,哼哼笑了两声,道:“尽说些没用的,老夫年轻的时候确实是‘夜不归’的人,参军之后的数十场战役也多依仗他们帮忙,所以老夫升官快的很。”
“但自虎口山之战后,老夫升任前军中郎将,便与他们明确了彼此间的关系,这一些事情你们都知道的。再说了,这些年来,边军但有战事,你们谁没用过他们?如今倒来盘问起老子了?是何道理?”
秦公明摇摇头,道:“祖兄,老夫只是提醒一下你,别再某些事情上犯糊涂。”
祖归尘提声骂道:“用不着你提醒老子,数你姓秦的心眼最多,不就是因为最近老夫的女儿跟那孙小红接触过吗?刚才都跟你说的明白了,她嫁给了叶十二,便与将门再没有任何关系,她想与谁接触就与谁接触,老子关不着,麻烦的紧!”
秦公明对他一口一个“老子”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人就是这么个德性,三两句话不过,草莽气就出来了,记较不得。于是点了点头,道:“我将门出去的女子,自然是识大体的,玉文小姐虽然性子跋扈,但想来也不会做错事。有祖兄这些话,老夫放心了。”
祖归尘哼哼冷笑道:“别说我们,倒是老秦,你与那岳家事情可要好好说说了。四姓人家可不是那么好沾的,我可是听说,这几年岳家人总往你府上跑,可是在为那岳永兴说情去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