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扇子道:“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佛还说,天下无不可度之人。就算寨主的兄弟都是恶人,为何小和尚你却不肯秉承佛祖的诣意呢?”
妙言回一佛礼,道:“南无释迦尊者,先生此言大谬。”
白扇子听他如此说,不由问道:“何以见得?”
妙言便道:“家师常说,佛是人,人是佛。佛说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便是要告诉世人,天上地下所有生灵都可成佛。佛,只是一个觉者,先觉之者。觉者,便是人,而非神。既然是人,那便会犯错。”
“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是对那些大觉悟者而言,可惜,贫僧在这位施主身上,却并未看到大觉悟者的影子。”
说着话,他便瞧向了上山虎,接着便道:“若是贫僧念经超度了这位施主的兄弟,那天便是对觉者的大不敬。因为贫僧不敢肯定,这位施主放下屠刀,成佛之后,会不会立刻便拿起屠刀,再次成为魔!”
“佛说,世间无不可度之人。此话不错,但贫僧法力低微,度不了各位施主。”
此言一出,妙言身后的那老僧双目之中噌噌发亮,看向妙言的目光,竟然带着前所谓有的光辉。
而那山大王,却还在琢磨着妙言这话是什么意思。听出来了,总归不是什么好话,但具体的意思却不明白。什么度不度的,什么唯我独尊的,在这片地方,老子就是唯我独尊!
妙言这样的回答,让白扇子有些语塞,嘟了嘟嘴,紧接着便道:“这些话题不必提起,在下想问大师一句……”
刚说到这里,便听见那上山虎不耐烦的咳了一声,白扇子立刻将自己先前的话题丢开,呵呵笑道:“大师,有一场好戏,却不知你该说何选择?”
说着话,这白纸扇拍了拍巴掌。
便见灯火通明的厅堂内,被押上来四个人。
这四人的神色异常狼狈,嘴里不停在地救饶,叫着:“大王饶命啊,钱财已然尽归大王了,还请大王饶过小民吧!”
一个个狼狈到了极点,全身上下已经被打不成样子,哀哭之声不绝,形容惨到了极点。
瞧见这四人的样子,妙言不由慈悲心大动,刚刚准备说什么时,却见白纸扇又拍了拍手,两个山贼立刻将妙言身后的老僧押了过来,与那一家四口对面而立。
妙言不明所以,但心头隐隐已经有了不安。
白纸扇微微一笑,接着一招手,便有一个山贼提刀,将那四口之家中的老员外,一刀斩死。血流满地,一进间喷洒四处。
其他押上来的三个人立刻惊恐大叫,接着便是哀恸悲哭。
妙言大惊,张嘴欲言,却又沉沉闭上了眼睛。此刻,他深恨自己,为什么不会武功,若是如妙静师兄那般,想必这位老檀越便不会丧命了。
白纸扇呵呵笑道:“大师,加这老僧的命还有四条。想必在地牢的这些日子以来,两位大师的交情必定很深吧。那么在想就想问大师了,以这老僧的一条命,换其他三人的性命,大师可愿意?两条路,要么老僧死,要么这三人死。”
妙言艰难的瞧向老僧,却见老僧慌慌无语。再瞧向那还活着的三个人,只见那三人叩首不止。
于是沉重的闭上了眼睛,半晌之后,睁开睛,瞧向老僧,道:“老长老,西天极乐,自有老长老的罗汉果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