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瞳孔收缩,语带惊异道:“严昆?十多年没在江湖上听过你的名头。有人说你死了,也有人说你已经退隐,却不想还能在这里见到你。话说,在下与前辈有什么仇怨?值得你再次重出江湖?”
严昆冷哼一声道:“你与我有夺妻之恨!”
李寻欢听他这么说,不觉有些好笑,严昆看起来至少有七十多岁,他的妻子就算往小了说,至少有四十多岁,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又哪来的夺妻之恨?这个借口太荒谬了。
严昆问:“你不信?”
李寻欢失笑摇头道:“在下实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与前辈的妻子有过情趣。”
严昆叹了口气,叹息声中有着淡淡的伤感,慢慢说道:“别说你不信,就是我也不信。我到现在都不信她会背我而去,可是却实实在在发生了。那是我退隐江湖的第七个年头,我爱上了一个二十岁的姑娘,她是那么青春活泼,与她在一起我感觉自己也变得年轻许多。她不嫌我老迈,对我关爱有加,我虽行将就木,时常感到力不从心,但与她相扶相爱。但她依旧对我不离不弃。我始终相信,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便是由她陪我渡过。但是,就是因为你……”
说到这里,严昆的语气中带着强烈的恨意,咬牙切齿道:“就是因为你,李寻欢!小李飞刀在江湖上的名声如日中天,她自然也会听到,少女慕英杰,她虽然没有见过你,却被你在江湖上的那些传说迷惑,时常在老夫面前谈论起你。老夫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为了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弃老夫而去,还带走了老夫所有的家底,你说,老夫该不该恨你!”
李寻欢听他说完,都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此刻他才深刻地明白了,爱上小姑娘的老头子,和爱上小伙子的老太婆都是一群不可理喻的人。
叹了口气,不想多作解释,他又将目光移向严昆身边的独眼老太婆,说道:“驱鬼婆婆,你儿子真不是我杀的。”
独眼老太婆厉声道:“我儿子死时只有你在场,不是你还能有谁?”
李寻欢已经无力再多说什么,他知道,有些误会一旦产生,即便你将证剧摆在她面前,她依旧不会相信。走到食肆门口,目光从这些人身上一个一个的扫过,淡然说道:“这里有些人与在下有仇,有些人是受人挑拨,有些人是为了钱财,名声,这些在下不想计较,在下只想问,还有谁没到?要不要再等等?”
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自正北方向传来,两百多名头戴皮帽,身穿皮裘的骑士绕着食肆跑了一圈,渐渐停下马蹄。为首一人面目宽大,满部发卷胡须,耳朵上挂着一个巨大的银环,胸前有佛珠八宝,腰间横插一柄弯刀,马匹停在食肆的左边,一双灰色的眼睛仿佛孤狼一般盯着李寻欢。他开口时舌头有些发硬,显然不是中原人士:“大元大皇帝陛下亲命国师,转轮活佛格达顿珠坐下大弟子,黄金家族直系血脉,一等侍卫旭日干,想问一问中原的大侠李寻欢,去年五月的时候,在草原上,我的师弟孟阿勒莫,是不是被你身边的一个大汉打死的?”
李寻欢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说道:“那个自称怎么打都打不死的人?嗯,应该是的。”
旭日干叫了一声“好!”紧接着说道:“中原的大侠,我佩服你的胆量和气魄,如果今天你能活下去,我会交你这个朋友。”
李寻欢没有再和旭日干啰嗦,转而向渐渐合围过来的谢平安道:“谢长老的交际实在让人叹服,连北元的人都被你叫到了。还是说,丐帮早已私通北元?”
谢平安冷笑道:“只要能将你李寻欢杀死,哪怕是勾结魔教,谢某人也在所不惜,又何况是北元?今日你插翅难逃,不妨告诉你,你死之后,下一个便轮到孙陀子,若不是他最近一直紧追不舍,谢某人哪里会如此狼狈?孙陀子死后,谢某便会重返京城,王大刀的脑袋也不会留下!哦,对了,还有你家的那个小崽子,谢某要将他一刀一刀刮零碎,以报杀我儿之仇!”
这些话让李寻欢双目喷火,狠狠盯着谢平安道:“放心,你不会有那个机会!”
说完那句话,李寻欢将身体一转,对再场众多武林群豪喝问道:“在下还想问问,还有谁没到!!?”
话音刚落,一蓬钢针如同暴雨般自李寻欢头顶激射而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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