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养并没有参与到这次行动当中去,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前去福建巡抚衙门接受官印和宣旨!
此时距离他们从京师回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加上他们赶路的时间,福建巡抚衙门里怕是早就已经接到了京师送来的谕旨了。
花了十万两银子,并且还将自己老巢都送了出来,李天养怎么可能会将这么重要得事情忘记呢!
至于岛上的大行动,有了这么多的人手,如果还不能摧枯拉朽一般横扫半个大元岛,那就只能怪拉厚克他们这几个指挥官能力问题,怨不得旁人了。
不过李天养相信,这次岛上的行动,应该会很顺利的达到预期目的,有没有自己问题都不大,最多可能会有些小麻烦。
果不其然,当土著人们展开行动之后,李天养乘坐一艘战船前往福建巡抚府衙,那里京师下来的文件早就送达了抚台南居益得手中,让这位福建地界的一把手足足生了很长时间点闷气。
之所以生气,很明显是因为李天养走的路子是阉党一派,虽然南居益本身并非东林党派,但是官场上的文人之间,与东林一派有所关联是很正常的事情。
更不用说东林党虽然在朝堂上党同伐异得厉害,但是他们的名声和做派还是有的,否则也不可能纠集起这么大档子文人来。
加上阉党虽然势大,然则他们毕咎过直接而且不符合大众眼光,自然地方上得官员们同情东林党的居多,而反感阉党的甚重!
故而,当这份从京师而来,带着浓厚阉党氛围的谕旨下达到南居益手中之时,南居益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要把这份谕旨给撕烂。
凭什么,一个于国无寸功,又没有经过国朝正式选拔的民间布衣,一转身就身居从三品的武官之职,这成何体统啊!
当然,南居益事后平静下来后,也清楚李天养团队在南海海域当中的实力,虽然未必符合朝纲晋身要求,但是实际上他担任这个福建水师提督之职却也是恰如其分。
他生气的原因,本就是李天养投靠阉党以后,被阉党安插在福建自己的地面上,无形中不就是对自己的掣肘吗?而且,招安洪堂一伙,本身也是南居益正在举棋不定,寻思其中得利弊,谁成想却让阉党给中途截胡了,如此种种,怎不让南居益怒火中烧呢!
“既然已经有了官身,那你久应该有身为官员的自觉,为何到如此才来应差啊?”陡一见面,因为心中怒火的关系,抚台南居益就没给李天养好脸色。
“是下官失职,只是来路上遇到了风雨,受了些阻,因此耽误了时间,还望大人见谅!”李天养虽然不知道南抚台为何这般火大,但是在自己得直系长官面前,他还是作低姿态,小心陪着不是。
“哼,念你初次犯错既往不咎,再有下次,本官绝不轻饶!”看李天养态度还算不错,而且这李天养背后的靠山是阉党,南居益怎么也不会太过为难就此放过了他:“这是你的官印,还有福建水师五千将士的名册我也交给你了,希望你拿出些本是来,别让海寇犯边,否则为你是问!”
“诺!”李天养铿锵有力的答到。
“既然旨意上上说你已经将鸡笼港设为水师提督衙门所在,那悲观也不为难你,这里有一千两银子,作为兴建提督衙门的资金,半年内我会派人来验收的!”
“诺!”
其实这一千两银子修建一座水师提督衙门勉强是够了,但是别忘了水师提督衙门兴建起来,那配套的水师形影是不是也该在鸡笼港外兴建一座呢1?
这么算下来,这区区一千两纹银又怎么可能足够呢!
不过大家在场的都是明白人,谁不知道如今的洪堂富得流油,南居益面子上给予李天养这一千两银子,已经算是看在阉党势大的份上,对力图多有照顾了,否则的话怕是半毛钱都没有,直接打他到澎湖马公岛上去了。
拜别南居益,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穿上绯红官衣的李天养,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带着人去自己的队伍当中转一转,了解一下情况了。
除了澎湖水师,在福建沿海还有一支半残废的水师驻扎在月港附近,作为保障月港这个对外埠头安全的海上防线。
这两支水师队伍加在一起,就是南居益抚台口中的五千水师将士名册了,可实际当李天养在这两支水师当中走了一圈之后,失望的表情溢于脸上。
这白捡来得队伍确实是没什么大用啊,这仅是随意在两支水师当中粗略走了一圈,残破的行营、破旧的战船且不说,光是这行营当中老弱病残一大堆的士兵,就让李天养很是无语了。
怪不得人家都说大明朝水师糜烂呢,曾经好歹琉球水师还多少有点底子,曹勇义虽贪但是他胆子不算大,也就吃吃空饷而已,实际上他手底下的士兵还是有些实力的。
然而与荷兰人的一仗下来,福建水师中最后的精锐也差不多葬送在其中了,这也是曹勇义坚持三天以后不得不逃得原因之一,这仗打不下去了啊!
更别说李天养他们悄悄观察过,这名册上福建水师还有五千人,可实际上两处行营走下来,其中的老弱病残加在一起,总共不过三千出头,剩下两千人的名额,不用说都是被水师那一杆子武官们吃了空饷了!
这是明朝后期军队当中习以为常的陋习了,也是明朝军队糜烂的根本原因,不是李天养这种在官场上没有根基的人能够改变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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