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黑,丘黎在室内将白烛点燃。
外面明明有着“呜呜”的风鸣声,可室内却丝毫感觉不到丝毫风吹草动。
山谷边的悬崖峭壁上,粗粗细细的藤蔓密布,远处看去就像一张绿的交织的大网,将这峭壁包裹在内。七个人神形狼狈地悬挂在一处藤条上。几人的衣服上的破洞仿佛是被火焰烧出来的,而每个人的脸色却是仿佛被寒气所冻,清冷发紫。如果村里的人还在,看到他们必定会惊讶,这不是村里失踪的那几个人嘛?只不过虽然这些人狼狈不堪,着装也没有改变,依旧粗布麻衫,可气质却变得不一样了。尤其是老秀才的女儿小婉,原本发黄长斑的脸如今肤色细腻,如果不是受了伤,也是个难得一见的小美人。
明明才秋季,可峭壁边上刮过的风堪比锋刃,一道道割在七人的身上脸上,不一会,在几人的脸上刮除了几道血口子,让原本就狼狈的几人面目更显狰狞。七人中最小的孩童,原已经是强弩之末,被风刃这么一刮,更是摇摇欲坠,忍不住叫了出来。
“大哥,小婉姐,救我!”男孩虽然身怀武艺,但到底年纪小,体力差,很快就要挂不住了。
丘黎见屋子破旧又常年失修,怕半夜里外面的风会吹开屋子的大门,于是起身去外间查看一番。
他刚一到外间,顿时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山里的夜风竟如此寒冷,刚在里面的房间居然丝毫感觉不到。”他检查了窗台和大门,将缝隙用碎木块和烂布条堵住,刚要回内屋,却突然听到一声异动。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虽然风声很大,但丘黎还是听到了异样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求救。他不放心地看一眼内屋,还是决定出去一探究竟。他将大门关好,拨出腰测的一对匕首,朝着声音的来源缓缓前进。
越接近声音,丘黎发现风越来越大,直到他踱到悬崖边,那风打在他脸上,刮得他生疼。
“声音是从这悬崖下边发出来的。”丘黎一手挡着脸,一边小心翼翼往悬崖下看去。夜黑风高,视线虽受阻,可他还是看到了几个人险之又险地挂在悬崖的藤蔓上,被风吹的东倒西歪。其中还有个五六岁的小孩。
“下面的人,能听见我讲话吗?”
丘黎前几年外出游历时,曾救过一名青衫道人,为感谢他,那青衫道人教他了一门逆午传音的功夫。虽然有些类似于少林的七十二绝技狮子吼,练至极致,全力发功的话,发出的音波能震到人内伤吐血,七窍失灵。但不一样的是,逆午传音可攻可御,可以隔绝不相干人的听觉,是一门冷门的功法。江湖上曾经有个盗窃组织,里面的人通懂一门传音入密术。丘黎无意间碰上他们在盗窃,居然能听到他们互相之间的传音,也因此帮助当地的官府将这个盗窃组织一网打尽。
奇怪的是,他从没听说过江湖上有哪个门派有这样一门功夫。他曾拜访过少林派的玄意方丈询问这个功法的事情,那老方丈念了一大堆他听不懂的经文,只让他好好练习,不要荒废,便不肯再说下去了。
此时他用的便是这门功夫,“你们一人一根藤蔓,千万抓住,我一一将你们拉上来。”丘黎首先拉住那个吊住孩童的藤蔓,藤蔓上有些许细刺,幸亏小孩子身体轻,他倒不至于将手拉破。可接下来几人都是神情体壮的成年人,他花费不少气力才拉上来一个身体瘦弱的男子,手掌也被细刺剌出了血珠。可救人心切,他只好继续。
刚上来的瘦弱男子原地休息了一会也开始跟他一起拉动藤蔓救人。
此时铁匠铺内,丘衍见丘黎出去检查屋子了,无事可做的他坐在了方桌上,拿起了桌上的纸笔想要练字。只是他刚要将砚台移近,砚台不但没按照他的力道移动,反而转了个向。
“咔咔咔。”
床侧的墙一阵响动后,向上移开一半,出现一个可供人进入的口子。
“这里居然有个暗道?”
好奇心的驱使下,丘衍往床上一趟,侧身翻进暗道中。
而丘衍刚一进去他的身体就失去了平衡,连翻滚动,直到他眼冒金星,“咚”的一声,终于到底了。
丘衍脸色煞白,睁眼是一条明亮的长廊,两边刻画着一些血腥打斗的画面,尤其对上面的而武器,刻的尤为细致。
他撑着身体起来,往身后看一眼,这斜坡虽然陡,但慢慢爬就能爬回去。他大声叫了两遍丘黎,发现无人回应,也知道可能丘衍还没回来,或者根本没听到。于是,他便沿着长廊慢慢走去。
两边的壁画慢慢有了变化,从刚才还有的人物打斗的画面,变成了一件件武器,有刀有剑,有棍棒有斧锤,甚至还有一些他从没有见过的,外形很奇特的,应该也是武器。他回想房间内的那些未完成的图纸,细想之下,一笑:“只怕这铁匠铺的主人还是为不出世的高人吧。这墙上的刻画,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再说那些武器,想来也是那人的杰作了。”
丘衍在长廊上大约走了一刻钟,他沉迷沿途的这些壁画,丝毫没发现前面有扇关闭的石门,门缝中若隐若现着红蓝交织的光芒。待他一靠近,那片光明显地一隐,消失不见。
丘衍废了很大力气才推开石门,“请问,有人在吗?”门内大约十来米见宽,石室的中间有一个比人还要高的炉子,有些类似于铁匠铺外间的那个炼铁的炉子,可是明显这个要精美得多,也大得多了,而且奇怪的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