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正听到张海山的话,心里并不想进去看,可是身为一方官吏的村正,虽然管理的不过是周边几个村,也不能弱了自己的官威,只得整理了下衣襟,慢悠悠走了进去。
张兴国等人自然跟着村正往里进,等到众人都看过屋内情况,所有人都脸色刷白,双股颤颤,要不是周围都是人,只怕也如张海山一般直接吓跪了。
“大哥啊!”张海峰上前一步扑在张海信身边,泪流满面,林氏脸色苍白,还是走了过去,跪在了一旁。
二爷看张海岩死状,身子晃了晃,泪流满面唏嘘不已,张海泽脸色难看,扶着二爷的手臂,生怕他如三爷般有个好歹。
五爷抓着张海安的手臂进了屋,皱着眉头摸着自己的双下巴,眼睛扫着堂屋,一脸疑惑不解。
村正眼睛盯着三位族老,嘴唇蠕动一下,才问出声,“几位族老,可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我从未见过如此,如此死状……他们真是互相掐……恩,互相伤害致死吗?”
族爷张兴国扫了屋内一圈,表情突然有些怪异,似惊似怒。
村正一看张兴国的表情,心知他知道了什么,脸色一沉,威严的低问,“大族老,这么多村民在这里,大家需要一个答案,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们也好早做准备。”
张兴国忍不住瞪了张海山一眼,心下不悦,如果张海山刚才叫的是他,他就可以先一步看到屋里的情况,也能想到说辞,现在被村正一问,他叹口气,只得实话实说。
张兴国挥挥袖子,看着棺材前的两个香炉,涩声道,“老夫也只是猜测……人死后到入殓,自来规矩就是香火不灭。可是你们看这香明显已经彻底燃尽,且并没有续上,那蜡烛看状态,则是突然灭了,这……这是殡葬大忌讳。张家祖上也是富贵人家,曾有书楼一座,藏有书籍万卷,其中就有讲神鬼怪志的书籍,书中曾提过……若枉死之人,入土前未能被好好对待,或心有愤怒,则化为厉鬼……”
张兴安在一旁叹口气,接口道,“他们,他们不尽心守夜,让香烛熄灭,亡人有感而醒,自然,自然要泄愤了……”
村正赵安然,闻言惊悚一抖,望着张海青的棺材,下意识往门口靠近几步,“那,那怎么办,难道任由这个亡人作乱吗?”
“我刚才已经看过了,并不是海青……”
张兴国神色不定,却不再细说,只安排众人把灵堂再次布置好,把亡故的两位也在此立棺设灵,这样一来,本就不大的明堂被四口棺材堵得严实。
张海山喃喃的问一句,“小北咋办?”
张兴国望向张海峰,却见他不敢与自己对视,叹口气,“老三还病着,海峰他们需要照顾,小北……还是在这西厢房吧,就有……”他看看周围,“有海山媳妇和海泽媳妇一起帮着照顾着吧,等老三好了或者……再让林氏来接管吧。”
张海峰和林氏忙点头,张海山和张海泽对看一眼,也点头答应了。
有了安排,村正也就放心离去了,其余众人也陆续离开。
出了门,张海安紧走几步赶上张兴福,“爹,大伯刚才说厉鬼不是海青,那会是谁?”
张海安抿嘴瞪了他一眼,“你脑子给狗吃了!不是海青,你说是谁?谁到现在连个尸首都没找回来?无尸下葬,本就怨气极重,香火一断,凡人也能见鬼,再加上小北病的厉害……他们那么对待人家亲弟弟,哼哼……那两个兄弟估计是被向南鬼遮眼了,才互相掐死对方的!”
张海安缩缩脖子,左右看看,“爹,上次说在县里购房,给浩轩进学的事情,表哥那边传话来,已经给找好地方了,这事你看如何?”
张兴福眼一亮,斩钉截铁的说,“搬,全部搬走!”
“哎,好的。我这就安排……”
两人边说,边往家走去。
张海山出了门,就见五爷父子俩,肩并肩边走边聊,掩不住羡慕的多看了两眼,回头见张兴国在跟大哥聊天,知道没有自己插话的,就背着手往家走了。
到了家门口,推门进去,张银花一脸关切的过来拉了拉他的手,“咋啦,脸上这么不好,出啥事了?我听着那叫唤音,像海峰媳妇的声音,是那边出事了吗?”她一指西北,小北家的方向。
张海山点点头,把事简单说一下,尽量不想吓到她。
可张银花还是一脸煞白,好歹没有亲眼瞧见,不会太过恐惧,却又心疼的叹口气,“小南可是我眼看着长大的孩子,当初他娘活着的时候,我们还合计,等将来孩子大了,就把二丫头给他做媳妇……没想到,兰姐才走了几年,那个家就成了这样,兰姐要是地下有知,该多伤心……”
张海山安慰的拍拍她肩膀,“爹说让你照顾着小北,你这几天就别下地了。一天三顿饭,给他吃点好的,如果晚上烧还是不退,……嗯,你,你就给他想想办法,抓点药吧!”
张银花用围裙擦了擦眼泪,点点头,“我晓得,煎药都在咱家,好了我给他端过去。”
明着给小北花钱,自家祖爷那就不好说,三爷那脉也成了打脸,毕竟不是一个支脉的,还是要顾及人说三道四。
见张银花这么懂事,张海山松口气,也心疼她,跟自己这辈子也是受罪了。
两人手挽着手,互相依靠,都没说话。
片刻后,张招弟和张盼弟从田里回来吃晌午饭,因为早上出了事,家里没做饭,俩人饿肚子下地干活去了,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