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良野说过要送芦寒沙走,查旋当时没有细想。
她现在什么也不想,或许对毕良野还没有到达那种事无巨细都要上心的程度,所以她没走心。
胡邦来跟毕良野禀报的时候是小声儿贴近毕良野耳朵说的。
结果毕良野光明正大回复说不见,让胡邦嘱咐她一路平安。
随即他抬头看查旋说:“芦寒沙走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叙述最平常不过的一件非常不起眼的小事。
搞的查旋莫名其妙:跟我说干嘛啊。
小人儿眼珠儿一转随即就低下了,也没回复毕良野。
毕良野笑着坐到她身旁将她抱在怀里:“前几天不是吃醋,今儿怎得不说话?”
他死不要脸的又开始踩雷。
查旋炸了毛瞪他:“我才没有呢。”
小人儿当时那样说完全就是为了躲开毕良野纠缠,谁知道他真能送芦寒沙走。
再说针对于当时芦寒沙擅自找查旋要通行令的事情,毕良野给出的解释就是芦寒沙被别人利用。
可个中详细原因他没有说,被谁利用也没说,但他又说以后会有个交代。
那么查旋就不好再要求什么了。
查旋矫情,却有分寸,几分薄面也要给。
毕良野搂着她拿胡茬在她的小脸上儿上面蹭,伸手探到小人儿大腿根儿处问:“疼吗?”
这几日他都跟疯了一样吃查旋,每天都要问好几遍这样的话语,查旋都听腻了。
难不成说疼,他就会不吃了吗?
不过查旋也的确不疼,毕良野经验丰富,力度拿捏的刚刚好。
小人儿低头不语,专心翻看手里面的杂志。
胡邦在这个时候又进来了,眼神透着难以言喻的焦急。
查旋好笑的回眸看毕良野:“人家无非就是想见你一面,你当面告个别就是了,怎得这般绝情?”
毕良野垂眸看小人儿,嘴角微浮:“査小姐这么大方?”
查旋晃了晃小脖子:“我一向很大方。”
毕良野轻笑,好看的眼角随之上扬,随即转头问胡邦怎么了?
胡邦说芦寒沙割腕了。
因为毕良野毕竟没有交代要让胡邦他们明令禁止将芦寒沙带走,所以大家没有对芦寒沙太粗暴,只是拦着她不让她进来而已。
她趁机就割腕以死相逼,现在血溅当场,脸色惨白。
怎么说也是一直跟在毕良野身边的,胡邦不好擅自做主,这才进来请示。
查旋一听,心中还挺不是滋味儿的。
如若没有自己,芦寒沙怕是不会走吧?毕竟她为毕良野挡了枪,可见她对毕良野的爱深似海啊。
小人儿用胳膊肘推搡毕良野:“让她进来包扎一下吧,先医治要紧。”
毕良野看了看查旋,见她是真的没有生气,他才答应。
查旋是对自己非常自信的女人,从前对待富少歇也一样。
她坚信:这个男人如若爱我,他必定不会做出来让我伤心的事情,如若他做了,那么我会暂时伤心一下,但也不会盲目埋怨,会分析情况。
在小人儿的心中没有误会,什么话都可以说开,除非到了真正覆水难收那一步。
这也是她为什么一次次给富少歇机会的理由,只可惜……
芦寒沙无非就是想见见毕良野,那就让她见好了,这有什么的。
胡邦带着芦寒沙进来的时候,查旋特意和毕良野拉开了距离。
见人嘛,又不是为了气人家,最后一面,还挺伤感的,留个好印象呗。
不知道毕良野是不是想拉开距离的,反正他没动,那查旋就动了,礼貌也应如此。
芦寒沙今日的穿着蛮俏皮的。
上身是一件白色蕾丝八分袖衬衫,下身是一条红色奈良稠蓬蓬长裙。
这火红的颜色和初秋的烈日相得益彰,似是想要动荡了谁的心底离殇。
查旋以前见芦寒沙,芦寒沙大都穿一些清丽的样式,极少穿的这样俏皮,倒也不难看,只不过不及她清丽打扮时候的仙气儿浓。
她一只手握住受伤那只手的手腕,样子极为狼狈,不知道是哭过多久,眼泡肿的不像话。
这样一对比,方才所有的气质都被她手腕触目惊心的伤口给聚拢了视线。
查旋直直的盯着她伤口看。
不得不说芦寒沙对自己下手挺狠的,白皙手腕处肉眼可见的皮肉外翻,跟裂开了一个小嘴儿一样儿。
毕良野面色无波澜吩咐春芽先给她处理伤口。
还没有等到春芽碰到芦寒沙的时候,芦寒沙利落扭身躲避春芽的触碰,颤抖声音开口:“少帅当真要送我走?”
她很凄惨,问这句话的同时泪水也一起落下,不是顺着脸颊流下,而是分离皮肉的砸了下去。
豆大的泪花儿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比梨花带雨有气势。
那是她根本抑制不住的眼泪,反射的是她心底里浓重的悲伤。
毕良野没看她,而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这种无悲无喜看的查旋心里其实也有点不舒服,她知道毕良野女人多,能留芦寒沙在身边,又让她帮忙打理生意,两个人感情一定不一般吧,怎得如此平淡呢。
芦寒沙倒是没有表现太过反常,失神垂眸,仿佛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一样。
她自顾自的点头:“我以为少帅会原谅我,我以为你会原谅我的。”
她喃喃的话语像是在自己跟自己说,也像是得了失心疯的前兆。
毕良野闻言脸色在顷刻间阴沉,胡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