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悄无声息的滚落,过了半晌,胸腔里那团寒冷的悲鸣这才渐渐退去。
落红瑛拿起帕子,简单的抹了一把脸,淡淡的说道:“想开了就该斩断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啊?”黑胎观望着远处的动静,听到她莫名其妙的话,半晌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
“笨蛋,没在跟你说话……”
“唔,可是我们在这里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吧,简玉珩能够出来吗?”
“等他冷静下来,绝对就追出来了,”落红瑛转头瞥了一眼远处如的梨花,“算一算原来已经四年了……”
时间总在不经意间,从指缝中溜走,当你蓦然回首的时候,原来人生已经过了多年。
落红瑛回过头来,心中百感交集。
三年已过,她蛰伏了三年,才将一切计划步入了正轨。只可惜天算不如人算,又来了妖风现世,几乎将她现在的打算直接斩断。
明明周详的计划一拖再拖,到了现在彻底变了策略,沦落到见招拆招的地步。
她这边感慨时光流逝,另一边的简玉珩已经跪倒在地,哭的泣不成声。
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是自欺欺人,不论在简府还是在熟识的人面前,他所表现的冷酷无情,不过是脆弱内心的保护壳。
算起来已经四年了,落红瑛离开他已经过了四年的光景。
谁说时间可以抹平一切,在他这里时间早已成了世间最厉害的酿酒大师,让他一步步踏入深渊之中,再也无法清醒。
低哑的哭泣声中,额头抵在覆地的手背,承受着他所有的痛。
在墨红瑛毫不留情的指责下,他就是像一个被人扒了虚假外壳的伪君子,暴露在了阳光下……
他明白,他一直都明白……从跟楚倾姿发生了不清不楚的关系之后,那丝对落红瑛的愧疚就让他再也无法直面现在的自己。
肮脏的种子在灵魂中扎了根,早已盛开茂盛的大树,他早就已经回不去了。
宣泄的哭泣声渐渐弱了下来,简玉珩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腿脚因为跪的太久,骨头疼的厉害。
他一步步向远处走着,忍着疼痛,就像走在了信仰的路上。
梨树渐渐茂密,漫天梨香之中,一座冰冷的石碑染着独有的孤寂,静静呆在了那里。
落红瑛,三个熟悉的名字,镌刻在墓碑上,凝固在了死亡里。
简玉珩感觉全身的力气,在看到那三个字的时候,尽数被抽光。
他一步步靠近,心也跟着一阵阵发疼。
“看到现在的我,你是不是在疯狂的嘲笑?”简玉珩的手掌大力捏在墓碑的顶端,泪水再一次毫无挣扎地滚了下来。
“没有你的尸骨又如何,在我心里,这里就是你的坟墓!我要把你的灵魂禁锢在这里,因为这是你欠我的!”
手指的骨结因为用力,开始隐隐发白。
简玉珩忽地嗤声冷笑了出来,“是啊,我还在自欺欺人……四年了,你早都不在了!又怎么可能知道我所要承受的罪!落红瑛,我本该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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