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江南,姹紫嫣红明媚了洛江的岸边。比皇都还要秀美的景观,令无数贵胄子弟,在此处流连忘返。
江边的临沅楼,五层楼阁雄伟壮丽。屋檐周围挂满的四角铜铃,风吹灵动,是别处听不来的华美乐章。
临江品酒,品鉴诗词,是这里自成一脉的风雅之事。
然而楼顶观景的绝佳位置,一连几日都被一身白袍的公子包下,将风雅之事全都止在了四楼。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公子,这么不通人情。
又一位公子在想登上五楼时,碰了一鼻子灰,拂袖不满地噔噔噔下了楼。
坐在栏边的白衣公子,耳朵敏锐地听到对方嘟囔的声音,咯咯笑了两声。仰起头,酒壶瓷白色的长嘴,直接半空倾斜,灌出一道清亮的水流。
白衣公子张开嘴,以舌接酒,溅出不少上好的佳酿。这哪里是在饮酒,分明是在糟蹋。
满满一壶清酒,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一滴不剩。
白衣公子不满地晃了晃手中空了的酒杯,胳膊往外一样,酒壶借力飞出,在空气中滑了半晌,最后重重跌进了洛江的江水之中。
听到下方传来的噗通声音,白衣公子往桌子上一趴,直接睡了过去。
老板,这位公子醒了喝,喝了醉,真的不去劝劝吗?
酒不醉人人自醉,老板见店小二从五楼上摇着头走下来,停下手中拨弄算盘的手指,语重心长道:喝成这样是伤了心,心伤还需心药医,我们说什么,对他来说都不过是耳旁风罢了。
店小二见老板说完,又低头拨弄起了算盘,附和着点了点头,这倒也是,每年来咱们这儿的伤心人也不少,的确没有一个听进我们的劝。
所以说,闲事莫理。
老板总结了一句,便将这个话题止住了往下探讨的必要。
五层楼上的白衣公子,就此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
就在众人都已经习惯了五楼呆了个怪胎之后,夏雨连绵的白天,一位眼泪含眼眶的姑娘,出现在了老板的跟前。
五楼的贵客,来时就带了一副狐狸面具,显然不想让人知道身份。
然而这名女子,却准确描绘出了对方的身体形态,已经一些细微的动作习惯。
店小二站在旁边,见老板给对方放行之后,忍不住调侃道:还是老板厉害,果然是情伤。看来,上面的那位公子,今日可以回去了。
老板笑笑没有说话,敞开账本,继续看起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
雨水滴滴答答,落在屋檐上,汇成一道道细线般的水流。随着它们流淌,划过下方悬挂的铜铃,带来一阵阵古怪的声响。
然而白衣公子却满脸兴致,脸上没了平日的醉态,痴迷的听起了其中汇成的不成调的曲子。
楚倾姿踩着雨水上了五楼时,就看到了临窗而坐的简玉珩。雨天中的白衫,将他近日忽然瘦削下来的面庞,染地棱角分明,多了一丝平日没有的萧索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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