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一天开始,我再次对李想开始了“冷酷模式”,每次见面都是板着脸低下头不再说话。
李想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可我严肃起来的样子着实不怒而威,她也不敢再贸然开口当面问我什么。
李想休完假从老家来的时候,特意带了家乡独有的那种圆圆的小甜枣。她不好意思直接给我,就托了李旭拿了一小塑料盒过来。
那天早上我正在忙着兑凉菜的酸辣汁,手上满是泰椒和蒜片的辛味,李旭笑呵呵地走进凉菜房,说:“明哥,你真幸福,想姐给你带了她家的特产。”
我看着放在旁边的那透过塑料盒的红红的小圆枣,心里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无奈。从李想到这里来上班,我们第一次相互对视时,她眼里闪出的东西就让我隐约明白了什么。
我将枣子分给凉菜房的人吃,心里却忐忑不安,我不知道我对自己的情感能控制多久,还有,在这后来一年多的时间里,会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那天晚上下班,我身心疲惫地打开房门,却迎来了母亲无比兴奋的声音:“明明,你看谁来了!”
话音未落,我就看见一个身穿蓝色紧身小皮衣的女孩笑吟吟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冲我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你好啊,我们见过的,我叫许梦瑶。”
母亲乐开了花,仿佛插了翅膀般地逃进了里面的房子,剩下了客厅里静静站着的我们。
看我半晌没有说话,许梦瑶有点羞涩地低下头说:“你是不记得我了吗?我在电影院上班,是这样的,今天阿姨过来找我,说……说……”
她眉眼间尽是羞赧,粉嫩的小脸瞬间通红起来,拘谨的样子更添一分可爱之感,可这些,却再也不能在我的心中荡起任何波澜。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说真的,我还真是佩服我的母亲啊,她“钓妹子”的技术我是望尘莫及啊!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再怎么说她今天来也算是客人。
我微微笑一下,故意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噢……我记起来了,是你呀,我就说刚才只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
许梦瑶脸色微变,不过她很快又笑了起来,说:“你吃饭了吗?我听阿姨说你很喜欢吃面,就多做了一些,叔叔阿姨刚都吃了一些呢。”
“你做的面!你还会做饭啊!”
听到这里我不禁有点愕然,现在女孩子里面会做饭的真心没有几个了。
“嗯嗯,小时候我妈教我的,那我给你盛碗你尝尝吧。”
“……”
看着许梦瑶摇曳着身姿走进厨房,我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感动。我不太吃米饭的,在后厨一般早上和晚上都吃的是馒头。如果再遇到中午吃米饭的时候,我也就只能就点馒头,那么到了晚上我就吃不下多少了,总是回房子了自己做点面吃。
我随身也跟着她进了厨房,看着她娴熟地将用水冰凉过的面条挑进碗里,再用已经煮沸腾的汤臊子反复两三次的回热。
我们家乡吃汤面大多也是这样的吃法,我猜想着问她:“你家是哪里的啊?”
她回头抿嘴一笑,轻轻地说:“和你家不是很远哦,今天我跟阿姨说了,她很高兴,说我们很有缘分。”
我接过她手中递来的饭碗,挑了一大口放进嘴里,感觉真的很有家乡的风味,我是有多久都没吃家乡的臊子面了。
我称赞她的手艺,她却很谦虚地说:“你是大厨师,就怕你吃不惯呢。”
我摇头:“我是做凉菜的,要论面食,真的是自叹不如呢!”
那晚我们简单地说了一些话,因为我本来就下班晚的缘故,所以没有多少时间我就送许梦瑶下了楼。
我心里很清楚,应该多往前送她一会儿,可是我却在出了楼道口的时候就挥手跟她说拜拜。因为我不想让她知道我是一个差不多的男生,或者说,我应该让她明白我是个不靠谱的人,甚至,是一个坏人!
在我突然停下脚步对她挥手说再见的时候,我看到蓦然回首的她,眼里有着无穷无尽的哀伤。那种眼神疯狂地灼伤着我,让我差一点就于心不忍。
可最终,我还是站在原地,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静静地看着她孤单的身影隐没在夜色中。
我没想到自己在休假的那一天,应该又是母亲“从中作梗”,在我正捧着书本津津有味地看着的时候,许梦瑶就来了。
我看着她戴着口罩,双手塞在流氓兔的暖手袋里,有点诧异地问她:“那个……外面很冷吗?”
“嗯嗯嗯。”许梦瑶点着头,“外面刮着大风呢!”
许是看到我的表情有点夸张,她摘下口罩,将流氓兔的暖手袋放在桌上,微笑着说:“你别笑我哟,我从小就很怕冷的,哪里像你,听阿姨说总是怕热不热冷,大冬天的手还是很暖和的。”
她很自然地伸出双手,轻轻地握了下我的右手,开心地说:“哇,你的手果然很热哦。”
我禁不住笑了:“我这是在房子,自然手是热的,不过现在年已经过完了,外面应该没有那么冷了。”我又反应了一下说,“不过你从小怕冷,就是应该多穿点衣服,以免受凉。”
可我后面的这句话完全被许梦瑶当成了对她的关心,立马笑意盈盈地红了脸。
我无奈,叹口气说:“那……我们去外面转转吧。”
果然一出楼道,外面的风声就“呼呼”地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