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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哲说完这些便闭口不语,也不催促蒙正发,只低头闭目养神起来。
蒙正发盯着那纸誓词,心中不禁衔起惊涛骇浪。不可否认,眼前这虏贼所说的办法极有成功的可能。自己在宫中有数名得力内应,若再诓骗闽党,说欲送天子返回天兴府,他们必会鼎力相助,当有九成把握将天子带出紫禁城。
其后只要苦哲有办法令天子在长江登船,凭水师那些大船在江中航行的速度,根本追不上拼命划桨的蜈蚣小船。而另一边湖广水师再派船接应,即便有些水师的小船追上来,却也奈何不了自己。
只等小皇帝到了武昌,何都堂“挟天子以令诸侯”,权倾天下,而自己作为头号功臣势必高官显爵,再不用担心李过寻仇。
但他也很清楚,此举已算是犯上作乱了,一个不慎便是万年骂名。而这建虏冒险来找自己,定也没安什么好心,多是因吴三桂身死,江北清军心中没底,想挑起大明内部争斗,他们好借此缓一口,以重振旗鼓。
向前一步,他便是助虏为虐、不忠不义的罪人。
而退后一步,自己或许就要为李过所害,甚至祸及全族……
他犹豫再三,最终狠狠地在心中念了句“宁教我负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负我”,先保全了身家性命再说!待自己日后得势,令史官妙笔生花,又有谁能知晓今日的龌龊?
他心意已决,遂向苦哲一拱手,“我便与阁下合作这一次。只是大家各为其主,事成之后,你我再无瓜葛。”
“好!”苦哲闻言抚掌赞道,“蒙大人果然是成大事者!此后我们自不相识,或许有朝一日,在下还会与大人各率大军,中原逐鹿!”
蒙正发被他一句话捧得,只觉自己已位极人臣,权势滔天,又与他仔细商议细节,至天色将暗,才送三人出府。
苦哲上了马车,驶出二里多远,这才对一直跟随身旁的下人道:“阿茹娜,我大清近来气运渐颓,外战不胜,内斗又起,此次若不能引得南蛮内乱,往后想要问鼎天下,怕是愈发艰难了……
“故而,遵圣母皇太后谕,不惜动用江南所有暗线,此事也绝不能有丝毫闪失!
“上次我们花费诸多心血才觅得的良机被你错失,令朱琳渼逃过一劫,此番你更要加倍用心,将功补过。”
他又拍了拍阿茹娜的肩膀,“你的族人可都盼你功成而归那。”
那女子忙拱手应道:“奴才一定尽心竭力,不敢有差。”看她身形,却正是那日在紫禁城神武门处暗杀朱琳渼之人。
……
话分两头,就在蒙正发与敌密谋挑起内战的同时,礼部侍郎李光春正在应天府衙向辅政王禀事。
“殿下,那几名红夷备了不少礼物,神情甚是急切,还说带了东番最高行政官的授权书,有极为重要的事宜要与殿下商谈。”李光春瞄了眼辅政王,“您看,要何时召见他们……”
极重要事?朱琳渼心中不禁暗笑,也难怪和兰人这么急,郑芝龙的舰队在莱州被尽数烧毁之后,他们肯定已切实感受到大明水师在东亚对他们构成了挑战,开始忧虑和兰在东亚的贸易垄断地位了。这次一下就来了七个人,还又是送礼又是授权书,与以前傲慢的态度截然不同。
当真是弱国无外交,大炮底下出真理啊!
他端起茶碗呷了一口,不紧不慢道:“急什么?近来要准备孝陵大祭,怕是没空见这些夷人了。啊,先让他们在礼部驿馆住下,过个三五日在再说。”
如今局面,大明在周边海域已开始逐步建立起优势,自然有耐心跟和兰人周旋,而且越是拖得久,以大明的造船能力,这优势还会越大。故而朱琳渼有意晾着和兰人,他们越是焦急,在谈判桌上就越容易让步。
“这……”李光春见辅政王没有再商量的意思,只得躬身道,“下官遵命。”
待礼部官员离去,朱琳渼又吩咐石霖召来理商司郎中黄宗羲,令后者回去准备与和兰人就海上贸易等事项进行谈判,并仔细交待了其中关键之处。
黄宗羲起初还只用脑子记,很快就发现细节太多,又告罪讨来纸笔,将辅政王所吩咐之事一一抄下,方才赶回署衙布置谈判。
朱琳渼之所以没有亲自接见和兰人,首先是向他们暗示,如今大明的实力已不同以往,再不是随便一个东印度公司的代表或特使就能面见大明辅政王的,要他们认清眼下形势。
其次,往后大明的各种事物会越来越多,他这个辅政王也不能事事躬亲。作为未来负责海外贸易及殖民地的理商司,也要尽早熟悉对外交涉。这会与和兰人谈判应该算是比较简单的,正可让黄宗羲他们借此锻炼一下。
两天后。
在和兰人反复上下打点,又数度催促之后,他们总算得以在理商司衙门见到了黄宗羲,并有数名理商司和礼部的官员坐陪。
以特使伯特曼为首的一众和兰官员先是假惺惺地向黄宗羲等人躬身施礼道:“祝贺贵国击败了北方蛮族的舰队!大明水师在莱州的战斗简直可以作为海军教材了!”
黄宗羲微笑着拱手还礼,“特使过奖了。不过你们对大明的战事倒是挺关注,这才几天工夫,便已打听到了莱州之役的细节。”
伯特曼一滞,自己一不留神差点儿漏出大员刺探明国水师情报之事,忙讪笑道:“我也是听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