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生气了,这次是真生,哄都哄不好的那种。这点,从清河拴在他手腕的那条红绸上就能看的出来。
这当然不是勒死他,而是她听了徐慧的话,真想把他拴在身上。
好不容易将她哄睡,程处亮无本想解开,但忽然又停住了,如果对方生气将红绸换成铁链拴在自己脖颈上……
唉声长叹,好好在家做个混吃等死的纨绔不好么?狗迷心窍才想着去当什么官。
想到这儿,忽然觉得那群破坏自己美好生活的混蛋,越发的面目可憎了。
要么就这么算了吧,明日朝会便跟李世民说说,自己这公道不讨了,不过心里终归还是莫名的有些担忧……
他会不会将自己切片?
……
……
临近五更,钟楼钟声响起,各门大开,因知道程处亮今日要上朝,所以丫鬟仆役早就在门外便侍候了。
这时候清河闻声也清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见着屋中这副纷乱场景先是有些诧异。
“驸马今日要上朝么?”
“休沐过了,今日是大朝,该去站班的。”程处亮打了个哈欠,正待起身,却忽然觉得手上有点发沉,低头望去,忽的——愣住了。
“……”
这镣铐什么时候扣上的?没想到小妮子年纪不大,口味竟然这么重。
“我……我忘了驸马今日要上朝,”小姑娘顿时慌急了起来,在身上胡乱摩挲了半晌,正寻找间忽的愣住了。
程处亮见着这副神情顿觉事情不妙,还未说话,便听清河苦着脸呜呜急道:“昨夜……昨夜我将钥匙扔池子里了……”呵呵……
程处亮坐在榻上无奈发呆,众仆役在一旁一时也犯了难,上朝时间是规定死的,如果迟到,轻则挨顿打骂,重的则会判刑。
依着程处亮的家世,判刑不至于,但这顿板子却怎的也是逃不掉了,毕竟昨日风头为过,今日再填新祸,便是李世民脾气再好,都该气疯了吧。
“有没有会撬锁的?”
众仆役摇头,这手艺从来都是秘而不宣的这时候便是会也不敢轻易显摆。
“留门撬锁都不会,要你们何用……”
不顾众仆役一脸日狗的无奈表情,程处亮无奈叹息,随后拎了拎连着清河的那只镣铐:“还不去寻只铁签来。”
“驸……驸马拿铁签作甚。”清河抿着嘴唇小心翼翼的问道。
“抽你!”程处亮翻了个白眼,随后恨声道。
……
……
一番折腾下来之后,他终于还是迟到了,望着甘露殿前的那排灯火长龙,程处亮无奈的垂下了头,正待要走,便就看着边上金吾手持灯火走了走了过来。
“来者何人!”
“驸马都尉,程处亮。”
那金吾眯着眼睛看了一阵,确认身份后,这才走到近前,疑惑道:“程县公何故来迟?”
见金吾这番模样,程处亮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我若说昨夜被公主劫持了,你一定不信……”
金吾呵呵一笑,随后言道:“县公莫闹……”只是话音未落,那笑容便就在脸上僵住了……
“我知道你一定不信,但我说的是真的……”程处亮从紫袍袖口中露出一截手臂,那手臂上挂着的,赫然就是一截断裂了的镣铐。
见此,盯着那节镣铐呵呵一笑,与程处亮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咳咳……驸马与公主当真会玩儿。”
看着金吾一副你懂得神情,程处亮哭笑不得,随后无奈道:“哪有你想的那般龌龊,今日我有要事奏报,前面带路?”
“额……”金吾拱手一礼,随后正色道:“既如此,还望县公稍待,某这便去禀报殿前金吾。”
……
……
殿中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屋内大臣近皆站立听奏,程处亮猫着腰,做贼一般的绕过勋贵班子到了自己平日站班的地方。
“你怎的才来,陛下都朝这边看了几十遍了,弄得我连眼都不敢闭……”长孙冲白了程处亮一眼,随后大大的打了个哈欠,这混蛋不知昨夜去那浪了,一身胭脂味,问着便叫人心生……羡慕?
程处亮抬头望去,恰好李二头也朝这边撇来,见着那引在流冕后的那有些莫名的笑容,不自觉的竟是有些心虚,额头亦是冒出了冷汗。
见着对方如此“期望”,心里也对昨夜那番思虑有了些愧疚,忽然觉得,做人做事儿,需要有始有终?
思想觉悟骤然提升,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正直且忠直的人,程处亮差点没把自己感动哭了……
程处亮思虑之时,却听这边已经将河南河北山东三地发水的事情谈完了,待中书侍郎退下,边上魏征便手持勿板正步出班,朝着李世民摇摇一拜,随后长声唱到:“臣有本奏……”
来了……
程处亮余光轻撇,但见周遭勋贵忽的挺直了身板,长孙等人亦是神色一怔,忽的竟是全都轩昂了起来。
见魏征出班,随后上前几步,将奏本教到边上宦官手中,众人盯着那奏本被呈上,李世民亦是紧紧抿住嘴角,手指轻轻敲着膝盖,显然,内心也事不太平静。
待黄门靠近,众人近皆都重重的吸了口气,此时殿中更是寂静下来,侍女灯上顶着的灯芯不断发出噼啪响声,
李世民当众揭开奏章,随后低头望去,冕上流苏轻轻晃动,珍珠敲击叮当作响,这声音在这空旷的大殿当中显得极为清晰。
半晌,这才将奏章传到边上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