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亮很恐惧,特别是当他看着那只已经被烤程金黄色的羊被凶兽肢解后。
脑海中很自然的映射出老程将自己困在树上,手里不断挥舞着带刺藤条的模样,一记藤条挥下,骨断筋折!
光是想像中的场景就已经这般恐怖,如果事实发生了的话,那么自己能不能活着还是个未知数。
“陛下,若仅尉迟妖精自己恐难成事,不若好事成双,将我爹也一同栓住,事半功倍啊!”程处亮喘着粗气,一脸惊喜的看着李二。
李二冷笑,手中的解手刀不断的将羊肉割的四分五裂。
“呵呵,这顿抽,你以为你能躲得了?”李二说完将一大片带着热气的羊肉扔进嘴里,咯吱咯吱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渗人。
程处亮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凉亭中的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哎?不对啊,我这是立功了呀,我爹凭甚抽我?”程处亮一脸得意的看着李二,似乎给自己找了一个极好的理由。
李二闻言哼两声,脸色稍有缓和,转眼看着程处亮,将解手刀放在桌上,边上宫女端过铜盆净手后,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郑重的说道。
“朕觉得你爹抽你,也不一定只是因为你与清河闹别扭。”李二的表情很是玩味,似是有些意犹未尽。
程处亮看了一眼李二,又偷偷瞄了一眼边上的长孙,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咋觉得这俩凶兽的表情有点像是——不怀好意?
错觉,一定是错觉。
挠了挠脑门,还是有点蒙,似乎实在找不出什么挨揍的理由,半晌才疑惑道:“难不成还有别的……”
李二呵呵的笑了笑,用程处亮从未见过的和蔼表情问道:“在仔细想想,你来朕这里原本是想干嘛来着?”
程处亮此时正皱着眉头思索种种可能,最忌也没干啥坏事,老爷子虽然混账,但还没到不讲道理的地步,无缘无故的干嘛抽自己,这边想着,那边李二的问话很随意的就传到了耳边。
当然,问话的随意,听得自然就没什么戒备,随口回答道:“退婚……”
片刻之后,湖边凉亭爆发出一阵凶兽咬牙切齿的怒吼。
“孽障!果然是寻朕晦气来的!”
……
……
程处亮终于还是从凶兽的巢穴里夺命而出,只是行走间两脚一高一低的,有点跛。
不时有打着宫灯的巡逻卫士经过,双眼不断地朝他的脚上飙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迟明天早晨,凶兽暴打程处亮的话本就会在天桥底下,以一种近似于核爆的姿态迅速传开。
出了皇城大门,吊桥两边是宽大的护城河水,夜里的护城河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极为幽深。
程处亮忽然停在桥上,默默看着流淌的河水,怔怔出神。
如果跳下去的话,是不是可以重新回到那个时代,继续自己的生活,在去见见记忆中那已经模糊的妻子,女儿,还有已经年迈的父母。
思绪近乎爆发一般的从脑海里蔓延开来,那幽深的河水不知何时化作了无尽的深渊,张着大嘴不断的靠近着。
逃无可逃!
当背后传来巨大撞击的时候,他感受到了那深渊的恐怖。
他不想死,或者说他不想就这样去死,他不知道深渊的另一边有着什么,是未来,还是未知……
微凉的河水击打在身上,桥上宫灯发出不断扭曲的微光、宫人的呼救、父亲充满了愤怒的咆哮,整个世界他一下子就变得朦胧了起来。
“干尼娘!老贼欲杀我儿耶!!”
“老程!这是一场误会,这这,人有失手……!”
“滚你大爷的!老夫也对宝琳失手一次,你看如何?!!”
“你他娘……老程,处亮与老夫虽有争执,但老夫怎会对晚辈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难?!老夫……刚才真不是老夫撞的!”
“放狗屁!不是你撞得!不是你撞的难不成还是我儿自己跳河!”
秋风微凉,铠甲冰冷,但耳边那声声焦急的呼喝声却从未断绝过。
“爹……”
“亮儿!亮儿醒了?告诉爹,肺子里呛不呛?”
程处亮微微抬眼,朝着边上几个已经伏跪在地的宫人看了一眼,正待说话,却见边上尉迟恭围了过来。
“贤侄!贤侄你快跟你爹说,方才那下是不是叔父撞得!”说着单膝虚跪于地,一脸喜色的拉着程处亮的手问道。
程咬金闻言却是一把推开尉迟恭,气哼哼的骂道,“哼!你这老泼才还敢抵赖,若不是你撞的,我儿怎会落水?!”
“爹……”
程处亮哆嗦着嘴,年轻俊朗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眼中似是露出一丝决然。
“就是他撞得!”
“小贼端的不是东西!这明明就非老夫所谓!怎的就污人清白!”
看着边上一脸委屈表情的黑脸妖精,缓缓的伸出三根手指,咬牙切齿的说道。
“三万贯,还有你这匹马!不然咱俩没完!”
尉迟敬德睁大了眼睛,一脸委屈的看着这混账爷俩,“你……你这混账东西,你这分明就是想讹老夫!”
程咬金诧异的看了自家儿子一眼,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睁眼挑眉,一脸怒容道!“不是你撞的还能是谁!对!三万贯,还有你这匹马!少一个子程家跟你没完!”
“程妖精!欺老夫槊不利否?老夫今日定于你一决雌雄!”
“老夫怕你不成!来人!掠阵!”
“老匹夫……好,好个老匹夫!”尉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