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韦侍价常常的出了口气,一脸笑意的将酒杯放下,随后看着程处亮道:“不准备喝些?”
程处亮勾了勾嘴角,随后摇头道:“程某……不胜酒力。”
韦侍价很认真的点点头,随后又叫边上胡姬给自己杯中填满了酒,“是不能喝,还是不想喝?”
“……”程处亮的目光充满了哀求,只要不让他喝酒,干什么都好。
韦侍价恍然大悟,随后不经心地挥挥手:“就当你不能喝吧,对了,跟你说一声,我明日便出长安……”
程处亮微微皱了皱眉,随后闷闷道:“跟我说这些干嘛,难不成你觉得我还会去送你?”
韦侍价眉头紧蹙,陷入了沉思,良久,缓缓点头:“若是你真去的话,韦某自会感激不尽。”随后呵呵笑着道:“见到被自己打败的敌人黯然离场,你不觉得……”韦侍价措辞了一番,随后轻笑道:“很快意么?”
“程某倒是没那些变态心思……”程处亮揉了揉鼻子,随后苦笑道:“说实话,其实程某也挺自责的……”
“你这番作为,却是叫韦某想起一句诗来,良心乍起三更夜,明月清风冷笑人?”韦侍价哈哈笑了笑,许是喝的醉了,此刻竟是放浪形骸的躺在了胡姬怀里,醉眼惺忪的看着程处亮:“韦某却是已经堕落到被人怜悯的地步了么?”
“良心乍起三更夜,明月清风冷笑人……”程处亮细细琢磨一阵,这诗……仔细品位,怎么跟骂人似的。
谁知韦侍价却不理他,只是将腿抬到了桌上,双眼无神的盯了一阵程处亮,眼皮轻轻翻动,酡红的脸上,竟是有了一抹疯狂的微笑。
“韦某多年来恪尽自律,不沾酒色,不好赌博,每日严禁治学,多年来,韦某虽不敢说著述等身,倒也能算得上解经不穷。”说着讪讪笑了笑,“不怕处亮笑话,韦某也曾想过为官一任!福泽一方百姓,也曾想过横刀立马,博一个锦绣前程,甚至于封侯拜相,直入中枢也不是没有幻想过……”
“可如今呢?”韦侍价昏昏的指了指自己的断腿低声嘶嚎道:“诸般理想皆化作泡影矣!韦某痛心疾首!痛心疾首啊!!”
说着猛然跪起身子指着程处亮厉声喝道:“程处亮,韦某如今模样全都拜你所赐!你竟然怜悯我!你竟敢怜悯我!你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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