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下巴这话一出,赵氏夫妻和太子都愣住了,尤其是孙二丫,脸色一下变得十分难看。
小下巴自知失言,小声嘟囔道:“小下巴也只是一时气愤,谁让你们要那样说的……”
孙二丫转过身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赵一钱还从未见妻子这样过,不由用手指点着小下巴的额头:“你呀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不说我们大家了,单说二丫,平日里对你还不够好吗?人家不过冲你笑一下你就倒戈了?”
小下巴之垂着头挨训,也不说话。
赵一钱又说了几句,见她这副模样也觉得没意思,便还是回过身去哄娇妻去了。
原本亲亲热热一起来的四个人,因为千山的嫣然一笑而一下子沉默下来。
自千山一脸得意地回来后,万水就一直留意着对面的动静,见此刻那四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冲千山嗔怪道:“你看看你,这又是何必呢!”
千山两手一摊,满不在乎道:“我怎么了?我做什么了?是他们自己心眼小,是吧小蝴蝶?”
小蝴蝶此刻也满腹心事,根本没注意到千山在说什么,只胡乱敷衍道:“你说的没错。”
从她进来到现在,公子根本没有看过她一眼,而二丫望着她的眼神里则满是不解和伤心。该不解和伤心的难道不应该是她吗?明明她才是被他们有意无意忽略了的人,怎么现在却像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似的。
万水暗暗瞟了一眼肖蝴蝶,见她始终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便又侧过身去劝自己的姐姐:“你已经给他们添了个堵,不如就这样算了吧?等那小兔妖回头给你还手帕的时候,你可不能再惹事了。”
千山眼珠一转:“是了,还要给我还手帕呢……”
万水晃了晃她:“我说的,你可听进去没有?”
千山敷衍道:“听到了听到了,以后就当他们是普通的客人就行了嘛!”
万水仍有些不放心,还想再劝,大厅中却响起了礼乐声,是王夫到了。
万水立刻将视线投向了上座。
也许是大厅太大,座位离上座比较远,又或许是刚才的不愉快到底是影响了心情,小下巴总算没有做出什么失礼的事。
王夫面带温和笑意环顾了一下整个大厅,温言道:“陛下已经在养泉中安置妥当了,大概后日大家就可以去给她请安了。”
能接受大家的请安,那就是没有大碍了,所有人脸上都染上了几分喜色。
王夫又说道:“虽然是我起意办的宴席,却来迟了,孩子们都饿坏了吧?”
众人当然是接些“您没来迟”“我们不饿”之类的客套话。
王夫又笑道:“不过见到有个人比我来的还迟,我这心里就没有那么愧疚了。”
众人又忙跟着笑起来。
这时门外想起了一串既不客套也不敷衍的笑声,少女充满活力的声音就好像一股清新的风,让闻者也不由精神一振。
“都是我母亲和父亲的不是,要罚多少杯酒,我替他们喝了,只要各位长辈心里舒坦了就好!”
话音落了半晌,才见一位一身骑装,扎着利落马尾的小姑娘大步走了进来。
“说是替父母受罚,我倒看你是馋酒了还差不多!”王夫指着小姑娘笑道,又往她身后看了看,“芝麻,你母亲和父亲呢?”
那个叫芝麻的姑娘笑着上前行礼:“说是侍卫营里出了点事儿,母亲和父亲正议事呢。”
王夫皱起眉头:“多大事连这样重要的宴席也顾不得了?”
芝麻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笑笑道:“你们大人的事,我小孩子家少管,祖父想知道的话明儿自己去问母亲就是!”
这话说得可一点儿都不恭敬,但王夫却一点都不恼,反而眼角眉梢都是欢喜:“你小促狭,跟你祖母年少的时候一模一样!”
芝麻紧接着又走到赵一钱等人面前,冲太子行了个大礼。
太子忙站起来,慌乱之下手里的筷子都掉在了地上,“你这孩子这是……”
芝麻郑重地行完礼,又嬉笑起来:“外甥女头一次见舅舅,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只好认真磕个头了!”
太子的神情一下子柔软下来,嘴角忍不住往上勾:“你是长姐的长女?呀,长姐何时大婚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王夫在上首笑骂道:“你在外面一天换一个地方,叫我们通知你回来?”
芝麻比黑芝麻还黑的眼珠滴溜溜一转,歪着头说道:“没参加上母亲和父亲的大婚不要紧,只要以后多多疼疼我这个大外甥女就好!”
说着又看了眼她那些坐满了大厅的阿姨们,伸出两个手指在太子面前晃了晃:“虽然大舅舅将来会有一大堆外甥女,可你却是我唯二的舅舅呀!”
太子总算是缓过来一些了,踮起脚笨拙地拍拍芝麻的头,吭哧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嗯,好孩子……”
一旁的赵一钱努力地咬紧嘴唇,憋笑憋得他脸颊酸疼。
芝麻又回过头冲赵氏夫妻和小下巴福了福:“芝麻见过各位贵客,各位远道而来,可千万不要客气,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尽管开口,我祖父和母亲都能给你们寻来。”
那些王姬们早已笑得止不住了,其中一个扬声说道:“王夫大人您瞧瞧,枉您那么疼她,这可转眼就把您给卖了呢!”
王夫却摇摇头,温柔地看着芝麻:“芝麻是个实诚的好孩子,没说半句假话。”
芝麻将长发一甩,不管不问地在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