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老爷家后院的丫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要不是你们许家运气好,有人在县城做工,又刚好认识我,我才不会来这破烂地方。”伢婆子说得唾沫横飞,吊着三角眼,那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比起许婆子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惜没多久许婆子跟史氏就回来,并没有把大雁带回来。
“人呢?”伢婆子提高了声调。
许婆子没拿正眼看她,坐到桌子的另一头,自顾自地倒了碗水喝。
史氏却不能这般随意,局促地站在那里,结结巴巴地说道:“大雁那妮子有她大姐护着,咱拿她没有办法。她大姐就是个疯子,惹急了能把你打残了。”
伢婆子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我这趟白跑了?”
史氏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说。
“你们家那么多人,还怕一个小姑娘?”伢婆子一脸不信,从县城来到这里可不容易,可不乐意白跑了。
“你可能有所不知,我们家这姑娘有点……力气大,就这棍子,她轻轻一掰就断。”金氏指了指许婆子放在桌面上的棍子,一脸无奈。
伢婆子不信邪,拿过那棍子看了看,发现是根新棍子,挺结实的,就更不相信了。
武师都没这个能耐一下把这棍子折了,毕竟这棍子是短粗的那种,一个乡下土妞能折点那不是唬人么?
然而许家人一脸阴沉,特别是老许头。
“那妮子狠着呢,那天晚上那根比这个还要粗还要结实,都让她咔嚓一下折了,把她爷后面都摔紫了。”许婆子抬了抬眼皮子。
这话一出,老许头脸一下子黑了下来,这种丢人的事情,他压根就不想让外人知道,谁知这死老婆子这么没心眼,直接就说了出来。
伢婆子是个惯会看人脸色的,瞧这一家子这样,哪里还能不明白,这听起来很彪悍的姑娘是三房的,特别厉害也特别护短。
要卖的那姑娘还是三房的,人家不答应,强行买走都得遭殃。
“那咋办,我可不能白跑这一趟。”伢婆子眼珠子转了转,眼神往四周扫着,看看除了那个姑娘以外,还有没有合适的。
还别说,真让她给瞅着一个,姿色还挺好,比先前那小姑娘要强上不少。
“那个也是你们家孙女吧,要不把她卖给我,县老爷家后院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要是运气好让公子相中,荣华富贵那是随手而来。”伢婆子伸手指着大房那边。
许仙儿浑身一僵,不过是扒窗口看戏,想眼看着三房倒霉罢了,怎么突然间就指着她了?
许婆子闻言往许仙儿那里看了一眼,一脸若有所思,明年十有**会开科考试,若是县老爷那里有人,老五说不准能沾点光。
就连老许头也是这么想的,他虽然也挺疼爱大房这姑娘,但再是疼爱也比不过儿子的前途,也不如孙子的重要。
如果牺牲一个人能让家里好过,为什么不去做。
只是……
老许头皱起了眉头,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开这个口。
“不行,要卖就卖了三房的贱妮子,我家仙儿不卖。”金氏声音都变了,看家里头都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哟,你姑娘是个金疙瘩,别人的姑娘就是根草不成?”伢婆子总算看出这家子那点猫腻来,说到底就是偏心眼呗。
先前那姑娘要不是机灵逃了,没把人追回来,现在都捆了带路上了。
轮到这妇人的姑娘,同意归同意,却是一个动弹的人都没有。
这商量着卖人家姑娘,爹娘却一个都没在场,让锁房间里头了。
金氏不知该怎么说,一个劲地摇头,无论如何都不能把仙儿卖了。
这县老爷家后院的事情,孩他爹有跟她提过那么一嘴,县老爷独子跟常人不太一样,卖进去的姑娘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差不多半个月就有这么一回。
闺女要是进了那里头,根本就不是享福,是受罪。
要不是不能把这事说出来,她都想骂死这伢婆子,咋能把她闺女往火坑里推,心也忒黑忒毒了点。
“那你的意思是我这趟白走了?这可是你们家老大求我来的,要不是确定了事情百分百能成,我能来这破地方?要知道我的时间可是宝贵得很,有这功夫我都买卖了好几个了。”伢婆子冷笑,干这行没点本事哪收拾得了人,她可是带了好几个人来。
不能让她满意,那就直接抢人。
几个彪形大汉往伢婆子身后一站,许家人立马怂了,只得息事宁人。
人是大房招来的,大房又不乐意把许仙儿卖了,只得赔银子,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下赔了三两银子,还是拿的银簪子赔的,疼的金氏心一抽一抽的,彻底把三房给恨上了。
要不是看婆母有要把仙儿卖了的心思,她哪里能这么轻易就把东西拿出来,这钱就该让三房来赔,本来要卖的就是三房的妮子,可不是大房的。
伢婆子走的时候还瞅了许仙儿一眼,心里头怪异得很,一乡下姑娘养得这般好,瞅着岁数刚好,要让大公子见到,肯定稀罕。
许仙儿不担心自己被卖掉,见伢婆子看过来,还冲伢婆子柔柔地笑了下。
伢婆子:……
他娘的,这姑娘欠卖呀,她都想后悔了,要那两破簪子干啥,直接把这姑娘抓走多好。
犹豫了一下还是算了,听说这许家搭上了柳家,柳家那几个可不是好惹的主,还是小心点好。
伢婆子古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