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一客客气气的道:“这位小兄弟,不吃了饭再走?”
曹义道:“不啦,我们出来了太久,可得赶快回去,让人放心。”
张守一微微的点头,也不强留,道:“说的也是。”挥手示意,过来几个人,送曹义回去。
陆家宝见曹义走远,心下稍安,知道他回去就是请救兵,过不多久,秦天柱就会杀来,那时就不必担心了。当下嘻嘻一笑,指着曹义的背影,对张守一道:“立夏这小子真是傻瓜一个,有酒有肉也不吃一口,他风风火火的回去,是急着投胎吗?张天师,走,我们吃肉去,你前头带路。”大咧咧的过去拉住红缨的手,捏了捏,示意不必担心。
红缨心下寻思,连饭桶都不怕,本姑娘又岂能让他小觑了?当下也就默不作声,倒要看看他们能耍出什么花招。
这小子竟然如此放肆,吴巴山的鼻子差点气歪了,但见张守一却不为所动,手挽着陆家宝的胳膊,好像贵宾一般,笑脸相陪,当先而行,只得气呼呼地跟在后面。
陆家宝左手挽着张守一,右手拉着红缨,三人出了炉房,但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大有一股山雨欲来之势,也不由得暗暗吃惊。
到了客厅,张守一吩咐下去,置办酒宴,宴请陆家宝、红缨二少。
不一刻,酒菜上桌,流水般不停。张守一、吴巴山二人亲自作陪,推杯换盏,大口吃肉,小口喝酒。只不过每个人的心思不同,酒中的滋味当然也是千差万别。看看已经夜半,张守一依旧没有停杯的意思。陆家宝暗暗奇怪:“这曹义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将人带来?”
吴巴山道:“天师,吕用之一下子走丢了四人,他一定又向高骈搬弄是非,不知道谁又要倒霉了。”
张守一摇头不止,道:“吕用之疯了,疯了,他居然当着高骈的面,一剑杀了他的侄儿高大帅,真是疯了。”
吴巴山道:“怎么回事?”
张守一道:“今天一早,高骈一进延和阁,高大帅就跑出来,大声叫嚷,吕用之跳过去,二话没说,一剑下去,就要了他的小命。”
吴巴山大奇,道:“吕用之真是胆大妄为,竟然当着高骈的面,一剑杀了他的侄儿,不知道这家伙仗谁的势?嗯,想来他已经另有所图,祸事不远矣。”
陆家宝心中一动,他们说的高大帅,只怕是大寒,这小子听到吕用之要谋反,是以一见到高骈,就以为有了靠山,于是不顾一切的想戳穿吕用之的阴谋,没有想到他铤而走险,因此招来杀身之祸。
红缨咯咯一笑,道:“料想你们就算想破脑袋,也猜想不到靠山是谁,说起来吓破你们的胆,他就是我”她得意忘形,便想将吕用之是五行教堂主的底细,全盘托出。
陆家宝一听她要将秦天柱推上前台,要是张守一知道这大脸婆如此有来头,拿住要挟吕用之,可就被动了。连忙捏住她的手,笑道:“你以为你是谁,小小的一个丫头,你有什么能耐,谁会相信你呀?”
张守一的心思可没在红缨身上,叹道:“奴大欺主,奴大欺主啊!高骈也真是昏庸之极,听了吕用之的几句鬼话,便不了了之。吕用之又说少了惊蛰,一定是毕师铎将人弄走了。这高骈对他言听计从,立即派人去捉拿毕师铎回来,看来这姓高的离死已经不远。”
陆家宝心想:“惊蛰不见了,倒也罢了,你们还顺手牵羊,将这大脸婆也拿来了,他们又怎么会不了了之?”却也不挑明,道:“兔子给逼急了,也会咬人。你说毕师铎要造反,取而代之,这就是所谓的狗急跳墙吧?”
吴巴山连连点头,道:“看来这广陵城将无宁日,我们要早做打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还是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张守一连连摇头,叹道:“权势这一关,古来多少英雄豪杰,都是难过。官大一级压死人,今日天下风波迭起,战火不息,在哪里也是难逃殃及。”
红缨道:“我就不相信了,要是自己不想贪图什么,难道还找不到一个清静之所吗?”
吴巴山呵呵一笑,道:“英雄豪杰之士,绝少有人逃得过这权位的关口。能力越大,野心越大,自古以来,皆是如此。”言下之意,你一个小女孩是不懂的。
陆家宝道:“你打我一阵,我打你一阵,杀那么多的人,流多少人的血,也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以我看来,他们就是作死,早死早投胎。”
张守一道:“飞蛾扑火,自取灭亡,看似愚蠢之极,其实是抵不住光明的诱惑。飞虫尚且如此,何况人乎?就说这吕用之吧,这小人仗着高骈对他的宠信,拿着鸡毛当令箭,排除异己,大力揽财,飞扬跋扈,作威作福,为所欲为。按理说他应该满足了吧?可看今天的架势,他还想取而代之,自己来做这广陵城的王。再说高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天高皇帝远,可他还想更进一步,君临天下,又想长生不老,万寿无疆。这叫做人心不足蛇吞象,自古以来,多少的英雄豪杰,有几个逃得过这权位的关口?”
陆家宝连连点头,道:“哦,我知道了,权力就是黑夜里熊熊燃烧的火堆,高骈是臭虫,毕师铎是臭虫,吕用之是臭虫,哈哈张天师你也是臭虫,还有很多很多的虫子飞来,前赴后继,你们是一群傻瓜,只为了这一堆火,明争暗斗,打的头破血流,就算送掉小命,也在所不惜,看来这权力真是害人不浅啊!”他手指着张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