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宝心中一动:“这话可不对了,他怎么这么说?天师道的天师,历来都是由张家的长子长孙继任,一出生就已经注定了,他一个小小的鬼卒,即便有通天的本领,也万万不能当上天师的。”
只听鲍中元叹道:“猴年马月之后,或许有一天,我摇身变成祭酒,虽然还是在梦里,但想想也很威风。不过,师父武功高强,要是当了祭酒,我跟在师父后面,也是风光无限。”
白定芳目光里流露出奇怪之色,道:“受人欺负了?想出人头地了?”鲍中元点了点头,道:“想,非常想。”白定芳柔声的道:“受点委屈,咱们再忍一忍,只要等机会来了,咱们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看谁还敢看不起你?”
鲍中元道:“师父,你总说等,等。我不想等了,因为现在就有一个机会,绝佳的机会,千载难逢。”
白定芳道:“你说的是天机图吗?”鲍中元点了点头,白定芳摇头不已,道:“不行,杨行密是绝顶高手,这也冒险了。”鲍中元道:“富贵险中求,如果畏首畏尾,什么时候才能咸鱼翻身?师父,弟子这一次绝对不会放弃。成了,我就天天孝敬你,报答你养育之恩;如果败了,这就是最后一次。”
白定芳大急,道:“你想抢天机图?你不要命了?”鲍中元道:“师父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我腿快脚快,万不得已之时,逃命还是不成问题。”白定芳道:“罢了,你既然铁定心,为师就跟你一起去,不成,咱们就死在一块儿。”鲍中元喜出望外,道:“师父出手,必然马到功成。”
白定芳摇头道:“我只是帮你,你打算怎么抢下天机图?”鲍中元道:“明着不行,咱们就来暗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咱们出奇制胜。”白定芳道:“好,我听你的,这就找他要图去。”鲍中元道:“师父,小葱拌豆腐不吃了吗?”白定芳道:“还吃什么,拿到天机图,什么时候不能吃?”
二人一拍即合,丢下一锭银子,出门而去。
陆家宝心下寻思:“想不到杨叔叔也来到此地,我正要找他。嗯,只要跟着这二人,他们想偷天机图,就必然清楚杨叔叔的底细,我顺藤摸瓜,自然就能见到人。”当下结了帐,远远地跟在二人的后面,走出了村庄。
行不多远,远远地听见一个声音道:“你们二人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去?”陆家宝心中一动,见路旁有一片玉米地,立即猫着腰钻了进去。
鲍中元一声干笑,说道:“郭祭酒,你怎么在这里?”陆家宝心下想,原来是郭东来,怪不得这声音挺熟悉的,当下又向前走了几步。
挡住他二人去路的果然便是郭东来,白定芳冷冷的道:“郭东来,我们去哪里,用不着你管。”郭东来呵呵一笑,道:“我是管不住,但天师有令,天师道一众人等,不可擅自行动,免得打草惊蛇。”白定芳道:“天师有这么说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郭东来道:“今天早上,天师刚说过,你们小小的鬼卒,自然不知道。”
鲍中元道:“郭祭酒不是在昨天晚间出去的吗?今天什么时候回来了?”郭东来大恼,喝道:“我干什么,还要让你们鬼卒知道吗?”
白定芳道:“郭祭酒干什么,我们自然无权知道。但郭祭酒假传天师之令,可就让人想不明白了。”
郭东来手按佩剑,喝道:“你们二人说什么?”白鲍二人不自觉的退了一步,不由主的都是手按剑柄,说道:“说什么,你自己心中有数。”郭东来见他二人寸步不让,呵呵笑道:“我自然心中有数,你二人就是酒囊饭袋,不自量力,也敢跟我动手?”说着身形晃动,已经到了他二人面前,剑削鲍中元,往后一撤,剑柄又撞向白定芳。
这一下出手迅速之极,白鲍二人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各自又后退一步。鲍中元又惊又怒,叫道:“你干什么?同门相残吗?”
郭东来道:“你们要是打败我,来去自然由着你们,要是连我都打不过,还是趁早回去,别去丢人现眼了。”白定芳道:“原来郭祭酒是要考较我们的功夫,那是再好不过。”挺剑刺向郭东来。鲍中元道:“有什么不对之处,还望郭祭酒不吝赐教。”白刃如霜,直劈而下。
郭东来挥剑格去,嚓嚓两声响,二人的剑尖被他的剑锋削断。
鲍中元道:“你这算什么功夫?不过剑利而已。”郭东来喝道:“生死相搏的对手,谁给你公平较量的机会?”唰唰数剑,招数凌厉,直攻二人的要害,竟然欲杀之而后快。
二人顾忌他的剑利,身形飘忽,围着郭东来转动不停,伺机反击。郭东来挥剑连刺,攻得白定芳手忙脚乱,正待乘胜追击,他身后的鲍中元见有机可乘,立即挥剑急攻而上,攻敌必救。郭东来不及剑伤白定芳,长剑一挥,转身来斗鲍中元,白定芳又挥剑从后杀到,二人竟然形成了一种默契,攻防之间,相互呼应,让他瞻前,不能顾后。
郭东来剑光霍霍,在他二人围攻下,来去自如,丝毫不惧。
陆家宝坐在玉米地里,从青棵间的缝隙中瞧去,见他三人打的不可开交,一时间竟然不能分出胜负,心下暗自生气,都是你这姓郭的,要是不来多事,我们已经到十里开外,说不定已经见到杨叔叔了。气不打一处来,随手在地上拿起一粒土疙瘩,准备以昙花指弹出,暗助白鲍二人。
突然间嗤嗤声响,从远处飞来三粒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