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老人哼了一声,道:“你想给我一个交代?大可不必。”萧邦叹了一口气,道:“事情已经如此,说什么都无法挽回,但我被抓后,阿保机下令撤军,就带上我回契丹。”
元明老人将大手一挥,道:“罢了,罢了,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不相干。”
萧潇道:“那天阿保机哥哥找到我家,说什么不打不相识,英雄识英雄。”萧邦道:“没有办法,为了家人,师父,我们只能各为其主了。”
元明老人嘿地一笑,道:“你们都是英雄,只有老夫是脓包?”他缓缓拔剑而出,大声的道:“好了,废话少说。你既然已经认祖归宗,就是契丹人。你契丹人欺负我汉人,杀死我汉人又何止千万?动手吧。”突然间寒光闪动,长剑向萧邦刺去。
萧邦向后滑出一步,同时挥剑迎击,只听叮的一声,两剑相交,撞击出一溜火花。元明老人不退反进,青钢剑一顺,连削数剑,霎时间漫天剑光闪烁,就好像狂风卷起一片一片雪花,铺天盖地般席卷过去。
萧邦见他脚步轻灵,进退之间,须发飘飞。剑法展开,人随剑动,宛如一只湖畔觅食的白鹤,两翼张合,进可以一往直前,一剑穿心。退可以骤然而起,一飞冲天。欲取欲留,变化无方,不由叫道:“这是是白鹤晾翅。”
这一招白鹤晾翅,他自己都不知道练过多少次,总觉得平平无奇,万没想到这招在师父手上使来,却生出这般极大威力,不由心生敬畏之意。他看不出剑法的虚实,不架而走,连退三步,旁敲侧击。
陆家宝见元明老人着着抢攻,剑法大开大阖,端严稳重之中,不失矫捷狠辣,逼迫萧邦左躲右闪,往往一剑之出,只有毫发之差,便会血溅竹林。看的心旷神怡,小拳头越握越紧,小手心里全是汗水,早忘了元明老人的嘱托。
契丹刀客对萧邦的剑法向来慑服,心想他虽然一时落于下风,那是心存敬师之意,当真全力反击,必然稳操胜券。于是乎个个凝神赏鉴,也不上前夹攻,只是口中嗷嗷喊叫,人群缓缓散开,站住四角,防止逃脱。
萧邦跟元明老人拆了三十余招,但见一招一式,都是平日练惯的,心头不由一热,记得师父对自己谆谆教诲,一一印证之下,竟无一丝偏差,不由热泪盈眶。
元明老人越打越是心急,眼见契丹人左右两翼展开,待他们合围,形成铁桶之阵,自己倒还不惧,可要带着一个孩子突围,可就难了。心下不由悔啊,后悔不该带上孙子冒险。
萧潇见元明老人和哥哥打的不可开交,当下招了招手,缓步走去,笑颜如花,道:“小弟弟,你过来,姐姐带你去个好地方。”
陆家宝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连声道:“站住,你别过来,我也不过去。”
萧潇奇道:“为什么呀?”陆家一道:“我爹爹说,女人是老虎。母老虎要是一发威,吃人不吐骨头,很危险,很是危险的。”
萧潇笑道:“小弟弟,你看姐姐长得像老虎吗?别信他的胡说八道。过来,姐姐跟你玩。”陆家宝看了萧潇两眼,还是摇头,道:“天下没有这么漂亮的母老虎,你不像母老虎。我记得爹爹还说,漂亮的女人不是母老虎,就是妖精。小妖精没有别的本领,只会吸取男人的阳魄精髓。我才不跟你玩,你也别想惦记我的童子身。”
这句话一出口,契丹刀客全炸锅了。那耶律阿保机和萧邦断箭盟约,同患难,共富贵,有耶律家一日当权,就有萧家一天的荣华富贵。阿保机一心入主中原,萧邦就在契丹勇士中挑选了一百五十个精英,组成一队死士,加以训练,学习汉话,以作入主中原的飞鹰队。这一次萧邦带着他们,千里迢迢的来请十二生肖作客,志在必得。这些人对萧潇奉若神灵,没有丝毫的亵渎之意。听陆家宝这么说,纷纷喝斥:
“住口,胡说八道!我们家的大姑娘,是何等的尊贵,岂能跟你胡天胡地?”
“胡说九道!贼小子,你贼头贼脑的,给我家大姑娘提鞋都不要,想跟我家大姑娘双飞双宿?做春秋大梦吧。”
“胡说十道!再要口没遮拦,老子拔光你的牙齿。”
“胡说一百道,你当自己很了不起?即便是龙种,我家大姑娘也不稀罕。”
他们学习汉话,为时不长。有的地方一知半解,以为道数越多,就越能表示离谱。所以他们不甘示弱,层层加码,十到百,百到千,千到万,越嚷嚷,越加的不伦不类。更有的人叽里呱啦的一通嚷嚷,也不知道叫唤什么,想来也是在斥责陆家宝的不是了。
萧潇脸一红,啐道:“呸,小屁孩子,你才多大?油嘴滑舌的,本姑娘待字闺中,还没有嫁人,谁跟你这个那个?你过来。”她毕竟是少女,起先还有点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但契丹人天性豪迈,倒也不大在意,又向陆家宝走去。
陆家宝毛骨悚然,道:“坏了坏了,你未嫁,我未娶,都谈婚论嫁了。我的妈呀,这可坏了,母老虎来了。”吓得回头就跑,一刻也不敢停留。
迎面上来一小队三个契丹刀客,当先一人龇牙咧嘴的嚷嚷道:“小子,那里去?先跟爷爷亲近亲近。”张开双臂,堵住陆家宝的去路。
陆家宝叫道:“真臭,你吃了狗屎吗?嘴这么臭。”将头一低,像只小老虎般直冲过去。
那刀客见他扑来,双臂一抱,却抱了一个空,陆家宝似条小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