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过午,路过一个村子,到处一片残破,十室九空。陆家宝叹道:“这都是兵荒闹得。”毕静儿突然道:“咦,这儿倒有一家铁匠铺。我有一种预感,你还是准备一件兵器防身才好。”陆家宝道:“不用,拿着怪麻烦的。”话犹未了,毕静儿已经跳下青驴,径直走过去。
铁铺甚是简陋,入门正中一个大铁砧,满地煤屑碎铁,墙上挂着几张犁头,几把镰刀,此外更无一物。
毕静儿大声的道:“师傅在家吗?有人在家吗?”半晌才从边房中出来一个老者,须发花白,手里提着一个旱烟袋锅子,嘴里吐出一口浓烟,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道:“大小姐,有何吩咐。”
毕静儿道:“我要打造一个镔铁锏,出门在外,用以防身。”说着取出一锭银子,放在铁砧上,将所需的尺寸和样式说了,毕竟是大将军家的出身,说的头头是道。
老铁匠取下银子,道:“中间要空的,有点麻烦。”想了想,拉扯风箱,生起炉子,将两块镔铁放入火炉里,猛力扯动风箱,将炉中的煤炭烧成一片血红。
过了一个多时辰,老铁匠烧铁已毕,左手用铁钳钳起烧红的铁条,放在铁砧上,右手举起铁锤敲打。他年纪虽老,臂力却强,舞动铁锤,竟然似并不费力,烧打之间,两个铁条,挨个敲打,一刻不停手。
毕静儿见日头渐渐西下,叹口气,道:“只怕到了晚上也弄不出来,早知道就不费事了。”陆家宝道:“不听我的,现在后悔了吧?”
毕静儿道:“你要是看着无聊,就出去转转,一会儿就好了。”陆家宝正感乏味,道:“好罢,我去方便一下。我看这东西挺重的,你也不怕麻烦。”走出去,到房后的树林里转了一圈,对着一棵大树撒尿一通。心想出来已经有一会了,也不知道兵器打好没有。慢慢的走回,毕静儿迎出来,道:“回来的正好,瞧瞧,这镔铁锏还顺手?”
陆家宝见这镔铁锏长三尺三,以六根铁条作箍,箍着两片镔铁,手柄却是很旧的剑柄。取过来轻重倒也合适,顺势一挥,风声大作,飞沙走石,不禁频频点头,面露喜色,爱不释手。
毕静儿微微一笑,道:“喜欢就好。”将镔铁锏裹好,陆家宝背在身后。这一下耽搁了不少时辰,想来张守一等已经走远,二人催促青驴急驰,快一阵,慢一阵的行到黄昏。
陆家宝道:“媳妇儿,我就是铁打的人也累了,看来今晚是追不上他们了。”毕静儿对他一笑,道:“没事,也不怕他们跑不见,明天一定会追上的。”陆家宝道:“你倒是心疼我。”放慢脚步,东张西望,想找一个落脚之处,又行了里余,忽听前面人声鼎沸,乱成一团。
陆家宝道:“不用明天,今晚就赶上了。”毕静儿点了点头,道:“咱们离他们一段距离,不要让他们生疑。”陆家宝道:“好,你待在这儿,找地方休息一会,我去看看热闹。”将缰绳交给毕静儿,一路小跑过去。
只见一伙人堵在山隘口,为首之人,竟然是傅三思,四大护法等。天香道:“傅叔叔,我们不过是老弱妇孺,你就行行好,将我们尽数开革出教,又何必苦苦相逼,赶尽杀绝呢?”
傅三思道:“饶你们性命,倒也不难,但你们拿了我的东西,可需交上来。”说着伸出手,等着他们递给物件。
天香道:“你要什么?”傅三思道:“自然是续命神龙。”天香道:“我不知道什么续命神龙。”傅三思道:“那么只有跟我们回去,你向教主说清楚了。”天香道:“好啊,你们先走一步,我随后便到。”
傅三思身边的黑煞神道:“不成,不成。你们得跟我们一起走。”天香道:“好倒是好,就可惜他们不肯。”说着手指着冯廷谔、张守一等人。
这一手当真高明,一举拉了两个帮手。傅三思斜着眼睛看着冯廷谔、张守一二人,道:“快三刀、张天师,你们是我教的嘉宾,为何不辞而别?我教教主甚是不快,也请你二位一起回去吧。”
冯廷谔将手一摆,一口回绝,道:“不必,道不同不相为谋,还回去干什么?”张守一笑道:“我是喝喜酒的,没有人嫁娶,我还去干什么?”
傅三思道:“看来我只有先领教快三刀的快刀,再斗一斗天师道驱鬼的神术了。”冯廷谔呵呵一笑,道:“好大的口气,先打过我,再说大话。”突然间拔刀而出,刀头向左一晃,砍翻一名汉子,向右一晃,又一名汉子中刀倒地,转眼间连伤二人,快三刀果然快不可挡。
傅三思双手在腰间摸出一对判官笔,喝道:“不可放肆。”双笔上点咽喉,下刺胸口,生风,身手快捷。
冯廷谔一刀挥出,一招大鹏展翅,跟着一刀横扫千军、狮子摇头,犹如三重叠浪,前势未去,后势已至,果真一刀快过一刀。
傅三思大声喝道:“大家动手。”双笔上遮下挡,突然倒转一笔杆,点向冯廷谔的脉门,有攻有防,竟然和冯廷谔斗了个旗鼓相当。
黑煞神、白头翁,这黑白双煞早已经跃跃欲试,大喝一声,冲进人群,一斗张守一,一斗吴巴山。红袍怪、千手观音二人却杀进天师道的人群之中。
天香神色紧张,持剑在手,和大红大紫二人,一步步后退,退到酒缸旁,小心翼翼,不让人靠近。
黑煞神将水磨禅杖舞动开来,风声四起,带着一片乌光,犹如一团乌云飘来荡去。张守一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