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军爷叫道:“小子,你要是有种,就在这里等着,别离开了。”左手用力一拍马背,那马吃痛,落荒而逃。走不多远,又回转头来,兀自不忘了嘴硬,道:“有种的就别走,我找人来收拾你。”
陆家宝叫道:“你有种就别走,咱们再比一比。”也不去追赶,持矛立马,叫嚷了一通,见他没有回头,自然也不理会,一骑二人,趁乱冲出广陵城。
阿秀见出了广陵城,松了一口气,道:“恩公,原来你叫雨水。”
陆家宝道:“什么恩公不恩公的,怪难听的,我叫陆家宝,你都是小新娘子,应该比我大上几岁,你就叫我家宝小宝什么的好了。”
阿秀道:“这个可不敢,恩公既然姓陆,我就叫你陆大爷吧。”
陆家宝呵呵一笑,道:“我有那么老吗?”
阿秀一怔,道:“是,是,应该陆少爷才对。”
陆家宝知道她是感激自己,才心生敬意,便道:“阿秀姐姐,你哪里有落脚的地方,我送你过去好了。”
阿秀立即泪如雨下,道:“陆少爷,我婆家和娘家只有一墙之隔,本来是热热闹闹的黄道吉日,却让这家伙都杀死了,变成我们全家人的祭日,我已经无依无靠,你要是不要我,就杀了我吧。”
陆家宝无计可施,道:“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你要跟着就跟着吧。这几个家伙知道我叫雨水,想来是毕静儿的人,我的本名,她却是不知道的。”他知道一时也说不通,反正到了安稳之处,就分道扬镳,从此再不相见,是以也不勉强。
二人说着话,一路走出二十余里,看看天色已晚,远远地望见远处有个人家,当风而立。陆家宝不由得大喜,心想这晚有着落了,说不得就在那借宿一夜。
陆家宝纵马而近,转了个弯,一家客栈便在眼前,招牌上写着四个烫金大字“方便来去”,客店门前左右挂着两个大灯笼,上面各有四个字,一个写着“陈家老店”,一个是“陈年老酒”。他还没有下马,店门突然无风自开,二人欢呼奔出,却是青莲、白莲二人。
青莲道:“掌门师弟,广陵城早已经兵荒马乱的,你怎么才出来”白莲道:“师弟,这个是”她二人一眼看见了阿秀,有些儿大感意外。
陆家宝飘身下马,道:“大师姐,二师姐,你们怎么在这里?我师父呢?你们说这个小姑娘吗?她是阿秀,我在城里救下的。”说着将阿秀扶下马来。
青莲见阿秀一张雪白的脸庞,眉弯嘴小,嘴角下微带笑意,笑颜如花,生的十分的秀丽,一把拉过去,道:“原来是师弟救下的苦命人呀,没有伤着吧?万幸万幸。”嘴上虽然说的好听,但心下却不以为然,这一次逃离广陵城,四季春里可丢下不少姐妹,连自己人都无法保全,那还顾的上一个外人?看着这小丫头冰雪可人,心底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涌了上来,出于本能的将人拉了过去。
陆家宝道:“你们在这里,师父呢?”
话犹未了,门里快步而出一人,笑道:“我们在这儿,百花掌门,东西拿到手了吗?”却是上元门的少主隋再兴,人还在里面,就急不可耐的探听结果。
陆家宝道:“哪有那么容易的事?”说着走进店里。
这是一家老店,迎面可见“宾至如归”四个大字,但那满脸堆笑的陈掌柜却已不见了,前堂的跑腿、后堂的大厨,也没有一个,风吹窗纸,有几个破洞“噗落噗落”的响,想来已经没人收拾,大家都逃避战乱了。金花仙子、海棠仙子、百合仙子、隋基、明大清等人在前堂围坐,一个不缺。
陆家宝见过师父,百花门弟子过来几人,摆开饭菜,显然早已经准备好了。虽然没有大厨,但百花门的弟子个个都是烹调高手,色香味俱全,即便是这陈家老店的大厨见了,也只怕自愧不如。大家围桌而坐,团团围成一圈,也不客气,风卷残云般的吃了个饱。
饭后,陆家宝从分开以后,将事情说了一遍。当然了,事有轻重缓急,有的一言带过,有的添油加醋,从抢剑人出现,断剑伤人,夺剑换剑,说的神乎其神,犹如天神光临一般。
阿秀见众人个个都是神气十足,显然大有来头,可一坐下来,高低尊卑,便一目了然,大家如众星捧月一般的将陆家宝奉在首位,即便是他师父金花仙子,也在下首相陪,耳听他娓娓道来,即便说到吕用之、张守一,也是轻描淡写,才知这个主人,来头不小。
这吕用之和张守一在广陵城里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无所不能,家喻户晓,妇孺皆知。阿秀是富商刘大发的千金,吕用之为了敛财,点名要阿秀入观修炼。刘大发只有一个宝贝女儿,心下不舍,所以送去迟了片刻,被陆家宝顶替,故此无缘修炼。她自幼在城里长大,当然对之又敬且畏,但主人提到二位之时,褒贬之词,掷地有声;嬉笑怒骂间,将之视为跳梁小丑,不由得从心底臣服。眼见他说到兴处,站起来连说带比划,将大家唬的一愣接着一愣,敬爱、仰慕之心油然而生,突然记起主人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已经说了大半天,当下小心翼翼的端过去一碗茶水。
陆家宝正感口渴,接过去一饮而尽,才向她点头示意,意思是多谢了。
阿秀微微一笑,心下一股暖流涌动,低声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低头慢慢的退了下去。
青莲、白莲二人不由得暗自懊恼,我们只顾着听故事,怎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