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烟华沉着眉眼说道:“儿臣这么认为,主要是觉得北霄国的荣宁公主来的过于古怪,她本是北霄唯一的嫡出公主,听说非常受北霄皇帝皇后,还有太子的宠爱,那她为何又会突然来到南越?”
“若她只是一时好奇呢?”
“也许有这个原因在,但是父王你不知道,陛下的寿宴之前儿臣其实已经见过荣宁公主,还跟她打上了一架。”盛烟华把十天前的事情一一说出来。
战王暂时没有说话,听着盛烟华继续说道:“儿臣之前不知道她的身份,对她倒是没什么怀疑,只以为是个比较骄横的女子。可在陛下的寿宴上,她表明身份后,儿臣却觉得她在云墨阁的种种举动,都是为了引儿臣出来。儿臣是您唯一的女儿,您又是南越的战神王爷,若是儿臣出了什么事,您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而陛下那个人只怕不会愿意得罪北霄,你们之间必然会出现分歧。父王,拥兵自重往往是帝王心中的大忌,您在军队中的号召力,绝对不是陛下愿意看到的,到时候有心之人再一挑拨,只怕南越非乱不可。”
战王脸色越来越冷沉,他可自问没有不臣之心,可是他所忠于的这位君主,这些年疑心病却是越来越重。盛烟华分析的这一切不无道理,唯一的意外只怕是北霄国的那位荣宁公主没有想到盛烟华武功很好,让她第一个算计落了空。
“之后在寿宴上荣宁公主又要与儿臣比试,儿臣起先是认为她之前打输了,心里气不过,可惜现在想来,除了这个原因之外,只怕她还是为了拖延时间。”以往寿宴结束的时间都是固定的,荣宁公主提出寿宴比试的时间,就是在要结束的时候,她为何早不提晚不提,偏偏要等到这个时候,若说是想给之前的事报仇,那她定会提前提出来才是,如此也可让她早一点报仇雪恨。可事实恰好相反。
寿宴的时间延长,南越皇以及九卿大臣都只能在朝云殿呆着,皇宫守卫最主要的力量也会集中在朝云殿,无疑就是给了神偷朱八发偷兵符的时机。
“那你昨夜在镜花水榭可有发现?”
“儿臣遇到了偷兵符的江湖神偷朱八发,儿臣原本打算从朱八发口中问出是谁指使他偷得兵符,可惜晚了一步,安国公和白丞相带的兵马赶来,儿臣只能将朱八发藏在床下,等官兵走了之后,朱八发已经因为伤重而亡。”说到这里,盛烟华眼里浮起一层冷意,“儿臣在他的身上找到了一块神甲军的兵符,但是是假的,儿臣现在怀疑这块假的兵符是在朱八发将它偷出来之后被掉的包,还是从一开始这块兵符就是假的。”
战王一惊,神甲军的兵符看过的人寥寥无几,又是谁能够做出一个仿冒品?
“灼灼,你将兵符给为父看看。”
盛烟华取出兵符,递给战王。兵符从表面来看,的确看不出差异在哪里,但是战王是曾经用过神甲军兵符发号施令的,兵符拿在手上,他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兵符过于完好。神甲军真正的兵符曾经在战王行军作战之时,替战王挡住了偷袭的人的一剑,所以兵符的中心部位有一点磨损的痕迹,可是这个兵符上没有。
战王将假的兵符放进一个盒子里,沉声问道:“灼灼,你认为兵符会是你说的两种情况中的哪一种?”
“儿臣只怕是后一种。”若是后一种,连日来的这几出,包括朱八发为何会在镜花水榭出现,只怕都是有人故意布的局,而针对的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战王眼中带着沉痛,犹抱着一丝希望:“他既然已经出动了赤练,也许是前一种。”
盛烟华皱皱眉,忍不住劝道:“可是父王这一切也可能是他在做戏,自古帝王无情,他已经不是那个无依无靠的小皇子,而你手中握着的兵权会让他辗转难眠。”
战王叹息了一声,“灼灼,为父并非是贪恋兵权,只是边疆不平稳,为父放不下。”
战王十五岁从军,至今已有二十五年,几乎是用了半辈子来守卫南越边境的安稳,而今边境风波不断,战王如何能放得下处于漩涡之中的南越。
盛烟华其实很想说一句:你放不下,要为他守卫江山,可皇帝却想要你的命。
盛烟华从前不明白历史上那些忠心耿耿的将军为何宁愿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也依旧要对那个昏庸的帝王忠心不二。就比如岳飞、袁崇焕。
来到神州大陆,在战王身边生活了十几年,盛烟华才逐渐明白,他们忠心的其实也不是那个帝王,而是他们脚下踩着的这片土地,帝王是这片土地的主人,所以他们才要守护。
盛烟华心知要战王放下兵权归隐,暂时是件不可能的事,只好先放弃了这个念头,道:“父王,关于神甲军的兵符,儿臣一定会追查到底,你且放心不管是哪种情况,战王府还有南越都乱不了。”
“灼灼,为父并不希望你承担这么多。”战王很欣慰,他的这个女儿外表看起来玩世不恭,荒诞不羁,可内里却非常的沉稳聪慧,小小年纪就已经将朝中乃至天下的大局看得分明。
“可是灼灼是父王的女儿,这个身份已经让儿臣无法置身事外,儿臣担得下这一切,父王放心。”盛烟华曾经是一缕孤魂,无所牵挂,如今再世为人,牵挂之处,便是这偌大的战王府。
盛世也好,乱世也罢,她不会让任何人动战王府,此乃她的逆鳞,动之,灭之!
皇宫大内
安国公和白丞相这对素来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