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白珉作为一个商人,为了利益,他是可以什么都做的。然而,被她知道了。
那天他没想过凤非烟会被一个流氓痞子引向了最底层的船舱。那底下,有着他答应偷渡来的布料。因为偷渡来的布料的保存环境比较差,所以从中赚得的补偿也是丰厚的。只要两方商议好,其间的利润是翻倍的。
他不经常做这种事,但是,也是不可不做的。
身为一个商人,他最清楚自己应该给自己留下什么分量。而究竟又该为主家付出多大的力。他没有那么傻。
那时,他因为怕她发现,这才有些慌乱的跑了下去,那时她没说什么,付白珉本以为她并未察觉。谁知道她竟然是在这里等着他。
其实这也无妨,她以此事为缘由,借此要挟他为她尽忠,也无不可。毕竟,两人都清楚,不过是利益关系。真要闹起来了,这样的一件事还不足以压垮他。她就是给他个警告。
但是,为什么,还会这么难受?
付白珉曾经反复的问过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啊,那大概是……因为从那时候起,就有些不一样了吧。
那时候,她遇袭。本来可以一个人跑的他却在那个时候犹豫了。看着滚落在地上的凤非烟,他不由得觉得,自己这一走,是不是又回不来了呢?
是不是回来后,又会看到自己身边的人的尸体了呢?
可她却居然硬是把他赶走了!那副厌烦的样子,竟让久经风尘的付白珉吃惊。
还好,他终是赶上了。他们,都还平安。
是因为从那个时候起,他就不能容忍她的背叛了吗?她的威胁,竟然让他难以忍受。
只是因为是她的威胁,是吗?
可是她终是走了……自那天之后,她就不见了。
……
又是一年花开季,西湖的游船上,一对男女互相依偎着,神色幸福而又自然。
“辰旭,你说,我们就这么一走了之,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好不好?”眉眼绝丽的少女依着锦衣玄袍的男子,笑容满面的说。
“好呀。不过,你得等这朝中的事平息了才行。”七王冥辰旭神色温柔的看了眼怀中的少女,忽而,视线又转向了不远处倚靠在游船栏杆上的白衣男子。
男子手执一壶银酒,酒壶歪歪着,整个人的身上都氤氲着一股雾气一般的迷离色彩。只有那双眼睛,冷静、睿智,似乎可以看穿一切。
这是现今令他唯一忌惮的人。付白珉,身为一介皇商平民,却能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势力深入朝中重地,放眼江湖四野。就连如今的皇上,都不得不对他忌惮三分。但是,忌惮归忌惮,却没人能把他怎么样。
至于软肋……冥辰旭低眼望向怀中沉醉在微风里的少女。
是的,付白珉是自家王妃的下人。只有这一点,多少年了从未变过。哪怕他其实已经有了控制她行业的全部能力,却始终不曾背离。就连一丝一毫表示反对的意见也没有。
原来自己家的小王妃,才是这个人的咽喉吗?冥辰旭低低的笑了两声,却没说什么。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为何不争?他不是没有和自己一争之力的,他为什么不争?
“公子,酒暖好了。”一旁常跟在付白珉身边的小侍从走过来,把新的酒壶换下了付白珉手中摇晃着的酒壶。
“公子……最近又有几家的世家小姐有意与您结亲,您看这……”小侍从弯腰问着。
身穿白袍的清俊男子忍俊不禁的摇摇手:“小晖,你什么时候也有这样的兴趣了,天天给我拉姻缘。你都快赶上媒婆了。”
“可是公子一个看上的都没有啊。”那个叫小晖的侍从明显是与他很熟了,愁眉苦脸的说:“前些日子皇上都说要把公主嫁给您,您都没答应呢。”
“我与那公主不投缘啦,你操心什么。”付白珉依旧是嘴角噙着一丝狡黠地笑意,一边云淡风轻地说。
“可公子你与谁投缘啊!”那小侍从忍不住了:“您哪家的小姐都不喜欢好吗?”
“公子,”小晖的语气突然低沉:“您若是……若是真的放不下凤家小姐,您就是想抢一抢……也不是不可。但是您何必……委屈自己呢?”
“你哪点看见你家公子我委屈自己了?”付白珉的声音淡淡,目光却看着外面的湖光山色:“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她了。”
“但是,那您为什么还这样为凤家小姐卖命?日日鞍前马后的,您图的是什么?”那小侍从说。
“我只是在想,”付白珉似乎陷入了沉思,那双清透的眼睛里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我在想,若是哪一天她回来了呢?”
“我总是要等一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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