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又是言欢和铠一同当值。
玄策被苏烈大叔带去哄了,这孩子对武功高的男人,有种莫名的崇拜感。
苏烈只当着他的面单手举起了重棍武器,玄策的下巴差点没惊掉到地上。
从此,苏烈也成为了他眼巴巴缠着的对象。
言欢的怀里还揣着布防图,布防图贴在怀里,莫名的滚烫,灼烧着她的心,难受的窒息。
一晚上她都是失魂落魄,目光无神,时间过的格外缓慢而煎熬,她拧眉一言不。
铠开口打破了沉默,他状似无意的问她。
“木兰,你以后会一直留在长城么?”
他没有叫她将军,也不是花木兰,而是木兰。
他喜欢这样的称呼,兰字的音,唇齿相抵,她的名字莫名的染上令人心动的温柔。
言欢摇摇头。
“可能不会吧。”
如果兰陵王对她真心,他们或许可以双双辞去将军之位,去做对平凡夫妻。
可前提是,他对自己真心。
是否真心,很快就知道了。
她转过头,强扯出笑,“你呢?之前是我把你强留在长城的,你以后会回家么?”
铠抿起薄唇,眸色无波,话语淡淡,没有伤痛亦没有难过。
“原来的那个家,已经没了。”
每个人都有过难以开口,再难回忆的痛苦往事。
铠独自一人穿过黑暗密林,只身来到这,多半是没想过再回去。
言欢没有多问,她挑眉,语气依旧朗朗的霸道,“我说过,长城就是你的家。”
铠的耳边,突然又响起了下午苏烈的话。
“喜欢她,为什么不告诉她?”
他没克制住,脱口而出,“可长城要是没了你,也不算家。”
言欢微愣,“嗯?”
铠的心,忽的乱窜了一下。
不能,他不能说。
他有什么资格去喜欢别人?他根本不配喜欢一个人。
他给别人带来的永远都是伤害和痛苦,他已经失去了很多他爱的人,木兰…
不能,他不能再伤害她。
保持距离吧,只默默的喜欢她吧。
铠别过眼去,望向前面的大漠茫茫,淡淡开口,“我的意思是,你是一军将领,没了你,军不成军,家也不成家。”
言欢深呼了一口气,城楼上的风,吹的她整个人更加清醒,她挑唇笑笑。
“就算我走了,也会有新的将领过来,长城守卫军,不可能群龙无的。”
可那些人,怎么能和你比?
铠默默咽下想说的话,恢复了往日的冰冷沉默。
接下来就是无话可说。
一个是素来寡言少语,一个是心里有事不想开口,熬到寅时,终于到了换岗的时间。
言欢拖着沉重的脚步回房,才关上房门,一双手环过她的腰,将她按在了怀里。
兰陵王额头抵着她的,语气幽怨,“等你等的望穿秋水。”
他的手往上探了点,隔着铠甲,意外碰到了羊皮卷的布防图。
言欢忙拨开他的手,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故意将布防图放进了桌下的抽屉里。
心扑通扑通狂跳,她迅平复好情绪,凉凉开口。
“你可以先睡啊,不用等我等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