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高堂上,吹须瞪眼的老史啪的一声惊堂木,厉声喝道:“堂下何人!”
赵淞谷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又醒了过来,缩脖仰头一瞧,就看见高台上黑云邈邈,杀气腾腾,一个一脸肃穆的大黑脸,一个尖嘴猴腮奸笑的干巴猴,顿时明白了过来,自己这是死了……
“我死了?还真被那上师说准了……”赵淞谷浑身哆嗦,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
牛奋晃了晃宽大的红袖子,阴阳怪气笑道:“堂下可是云城府赵男淞谷?”
赵淞谷瑟瑟发抖,噤若寒蝉地点点头。
牛奋继续哼笑道:“那,你可认识我?”
赵淞谷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牛奋一眼,牛奋正将一枚“眼珠子”往嘴里塞,咯嘣就是一口,吓得赵淞谷登时一哆嗦,结巴道:“您……您是判官!”
“哈哈,知道就好!”牛奋太监一般贱贱笑道:“你阳间作恶太多,大限已到,不过却有西方上师为你求情,特此梦中寻你问话。你老实交代也就罢了,你要是一如阳间一般混不吝,嘻嘻,你知道的……”
赵淞谷面色一喜,慌忙问道:“判官大人,您的意思是我还没死?”
“没死……你可以掐自己一把,看看疼不疼。不过……嘻嘻,也快了!”赵淞谷刚问完,一个青面鬼突然在自己面前凭空出现了,吓得赵淞谷尖叫一声。
青面呲牙裂嘴,吐了吐自己那根猩红的大舌头,伸出手,提了提赵淞谷的耳朵问道:“怎么样?疼吗?”
赵淞谷缩着身子忙答道:“疼,疼……”
青面咧嘴一笑:“好好回话,否则一会就不知道疼了!”说完,从怀里摸出一枚“人耳朵”放在嘴里嘎巴嘎巴嚼了起来。
就这氛围,我就不信他赵淞谷还抗的过去。
赵淞谷脸色苍白,忙不迭点点头,朝高堂上点头哈腰道:“谢谢上师成全,谢谢天子、判官给我机会,我一定老实回话……”
牛奋在台上此时正吃着一粒鲜红的人心,嘴角和两手都是淋漓的血,漫不经心道:“好说,好说,一切在你!”
“赵男淞谷,我且问你,你都做了什么肮脏勾当,如实招来!”老史暴喝一声。
赵淞谷垂下眼睑,似乎思忖。
到了这时候他竟然还要琢磨,到底是老油子,这时候还想着蒙混过关。不给他点颜色,他是抱着侥幸心理一条道走到黑了!
说话间,一众小鬼推着一个蓬发厉鬼上了跟前。这一众都是小姝的兵马,不是街上车祸而死,就是火灾、水灾的亡魂,个个惊悚骇人。看的赵淞谷哆哆嗦嗦,慌忙将头垂在了地上。
老史抬头道:“惩恶司,此鬼所犯何罪啊?”
爨彧故意在赵淞谷面前扯了扯刀割断气管的脖子,拱手朝堂上道:“回我家天子,此人信口开河、虚与委蛇,抱着侥幸心理,试图瞒天过海,被我司查到!”
老史毫不客气,令箭一甩大喝一声:“来我幽冥王府,还敢狡猾多端,实乃可恶,来呀,给我施以断头之刑,再丢到雷火地狱去受刑三十年!”
一众鬼卒应声呼喊,将那厉鬼登时按在堂上,数鬼合力,噗的一声,生生将鬼头拔了下来。那鬼头脑袋掉在了赵淞谷面前,瞪着眼睛口中连喊三声“疼,疼,疼……”
鬼群哈哈大笑,赵淞谷却吓得哇哇哀嚎,翻着白眼眼看就要憋死,看这样子,这次算是真把他吓坏了。
牛奋嘿嘿笑道:“赵什么淞谷啊,你说你的,那鬼死有余辜,别怕,你有大进上师在阳年的打点,我们会照顾你的,前提是,你得交代实话……”
我赶紧示意一旁的摄像,将镜头切换到赵淞谷一人身上,按照先前的嘱咐,镜头里的人都纷纷退到了一边!
赵淞谷磕头如捣蒜,大叫道:“我说,我全说,阎王爷饶命!我跟着常大江这么多年,确实干了很多坏事,可是我也是没办法啊,求判官老爷明鉴。常大江第一笔黑账就是我帮着做的,为此我们还害死了一个人……”
我长出一口气,事到如今,终于算是把这个难缠的家伙搞定了!
明天就要竞标了,等常大江春风得意拿下项目,过款走账,一切战斗马上打响!
赵淞谷像是开了闸门的水库,滔滔不绝说了足足一个时辰,从常大江的发迹一气说道如今。
有道是“无奸不商,无商不奸”,可是经过赵淞谷的供述,常大江已经不仅仅是奸诈那么简单了,简直堪称罪大恶极。就在这简单的供述了,就涉及到了十余条人命,还有数十起商业黑幕。想一想,要是再把江洋给他干的那些坏事算上,常大江确实算得上是罄竹难书了!
赵淞谷说完,又是磕头又是作揖,恳求将他放回去,他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此时堂上这些人鬼个个听得义愤填膺,恨不得活活把他打死,在我几次一旁暗示下,牛奋才控制住情绪,一摆手,让人把他送回去!
所谓送回去的方式也很简单,小韩七爷在身后啪的一声,一个卷尾,直接将其抽昏了过去,然后云路返回,将其丢了回去。估计明天起来,这货头疼脑涨一会,一定会以为就是一场噩梦而已。就算他真信了刘大进的话,打算痛改前非,可是谁会给他机会?要是他这样的都能躲过一劫,我们岂不是太失败了?
经过这大半天一晚上的折腾,虽然很有成就感,可是也算是人困鬼乏,各自收拾散去。
回去的路上,小姝问我:“鬼医哥哥,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