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州位于整个朝鲜半岛的西南角,两面环海,两面内陆。
北面径直向上是全州和汉城。
东面是釜山。
当时毛利辉元刚刚抵达朝鲜的时候,信心百倍,带着手下尝试攻打,结果连朝鲜义军都打不过的就是这里。
黑田长政攻破此地之后,急于继续北上立功,就让给了羽柴秀胜。
此刻,光州城一座奢华无比的院落中,温暖如春的内室。
海面还是哈气成冰的温度,可在这内室里,穿单衣都有些热。
说是为了照顾军团长羽柴秀胜的病情,可细川忠兴明白,大费周章弄城这样舒适宜人的环境,主要是羽柴秀胜为了自己饮酒作乐方便。
从老远就能听到屋内传来羽柴秀胜的咳嗽声,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已经有点像是在呕吐,干呕,仿佛要把肺呕出来一样。
细川忠兴跪在门外,先是敲了敲门,说了声自己来了。
门内没有任何回应,不过推拉门被嗤啦一声拽开了。
门是被一个上半身只着简单小衣下半身只穿秽裤的女子打开的,她的衣服只是半遮半掩着丰腴白嫩的前胸。
细川忠兴也不好意思直视,低着头,走进屋内。
坐下,他看到羽柴秀胜半卧在一个靠垫上,头绵软无力的枕在一个白嫩的大腿上。
看着这大腿的主人,似乎才刚刚十几岁的年纪,仍旧略显稚嫩的脸蛋儿已经浓妆艳抹,看不出本来样貌了。
羽柴秀胜脸颊涨红如,显然是刚才的咳嗽让他花费了不少力气,可除此之外,整张脸上就再没有一丝血色了。
白的吓人,浑身的皮肤都皱皱巴巴的,眼眶深深的凹陷着。
典型酒色过度的症状。
“你来了……”羽柴秀胜气息微弱的说着,手却一点儿不老实,放在一个美姬的怀中摩挲着。
“大人,小早川大人带领的五万士兵,从汉城南撤的途中……被明军截杀于水原了……”
如果是一般人听到这些话,起码也得有点反应。
可羽柴秀胜似乎全然不在乎这些,只怔怔的发呆,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细川忠兴甚至都怀疑他听到自己说的话了没有。
等了半晌,细川忠兴又补充问了一句:“大人,明军下一步很有可能就要攻打光州了。我军只有11000人,而且敌军士气正旺。要不?先撤回釜山?目前德川家康大人正在全力抢修釜山码头,去那里跟预备队汇合,大人你看怎么样?”
细川忠兴扪心自问,这番话说的是没什么问题,一片忠心赤诚可鉴。
谁知羽柴秀胜却很激动,他的手从温香软糯的怀中抽出,哆嗦着,却语气坚决。
“德川家康?”羽柴秀胜粗重喘着气,“我不去!我羽柴家怎么可以跑去向德川家求援?”
他越说越激动,似乎打算张牙舞爪的继续说些什么。
可身体已经开始抗议,羽柴秀胜又一次咳嗽了起来。
细川忠兴看这个样子,知道主将不可能更改命令了,也只能倒退着离开了温香如春的内室。
他不会知道,羽柴秀吉看似荒唐的命令其实是救了他一命。
从光州撤离去釜山,这一点秦良玉自然早就猜到了,戚金带着一千余人此刻正埋伏在此,干等着呢。
秦良玉的人马抵达光州,自然先是探查了一番地形地势。
由于她带的火炮不多,又在全州用了不少,一圈儿看下来,感觉还着实有点棘手。
光州是整个朝鲜半岛的西南角,也是跟明朝做贸易最便宜的地方,商贸发达,地势险要,城市修筑多年,易守难攻。
否则也不会能抗住毛利辉元的进攻了。
发现城内的倭军并没有撤去釜山,秦良玉一面把埋伏的戚金那支队伍拉过来,一面细细思量着攻城之法。
城内的细川忠兴也得到了巡逻士兵的回报,已经有一支明军从北方而来,抵达了光州以北50里的地方安营扎寨。
探查清楚了敌人只有不足万人,细川忠兴略微松了口气。
依赖这坚韧的城墙和充盈的后勤,他自忖可以防守几个月。
到那时候,德川家康的预备队就赶来了,光州之围自然可解。
正在细川忠兴按部就班规划自己防守计划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绝望的消息。
海面上,出现了朝鲜水师的舰队,是李舜臣的船队。
李舜臣之前受到了秦良玉和李如松的书信,但是拿不定主意,想静观其变。
没想到,明军没有他的帮助,依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克了全州和忠州,更进一步剿灭了小早川隆景。
李舜臣深感懊悔。
他为自己没有及时作出反应而耽误了整个朝鲜光复计划而懊悔。
因此,听说釜山城里的戚家军撤了,而且是往光州方向而去,李舜臣便猜到了明军下一个目标是光州。
这一次,他不打算坐山观火了。
亲自率领着数艘龟船,还有板屋船,上面架着几十门大炮,浩浩荡荡的开到了光州海岸边上。
原本被两面围攻光州顿时间变成了四面楚歌。
炮击绵绵,光州靠海的一面本身就防御薄弱,很快就被火炮击破。
细川忠兴只能调集更多士兵把守大海的方向,防止朝鲜水师从此处登陆作战。
这就是拆了东墙补西墙,人被调去了一边,正面防守秦良玉攻势的人就不够了。
把所有火力集中于一点,猛轰开了一道城门。
秦良玉身先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