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螺顶的牌楼与大智路相接,上面的鎏金大字,正面写着“大螺顶”,后面写着“青峰顶”,离得老远就能看到。它好像是这里的迎宾员,不论日夜寒暑,都伫立在这里等待着。只是走进了却不如远观震撼,山门前人流如织,拍照时难得有机会把牌楼照全,没办法在近处取景。
“涛哥他们还没上来,咱们早了一步。”胡途站在牌楼后,脸不红气不喘,看起来不像是刚爬上来,倒像是坐缆车上来似的。说话的时候,他保持着和王品秋之间的距离,他还记着她之前说的话,防止她突然过来把他撂倒在地,这么多人看着,面子上过不去。
王品秋似乎早忘了那一茬,也没注意胡途的小心思。她喘着粗气,拿出相机,在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架上三脚架,说道:“她的那条路绕得有点元,所以来得晚点也正常。不碍事,那两人在路上也能看到想看的风景,没必要非得赶到山顶上来。”然后她看了胡途一眼,“你自己去里面转吧,我就在这拍照,可能需要多一点时间。”
因为行人很多,地上的雪已经化了,冷风吹得很急,她爬山时热出的汗水很快变得冰冷。即使这样,也没有磨掉她想要拍出好照片的热情。她脑子里似乎只有这个,一有机会拍照,就把别的都丢一边,像个不知疲倦的女强人。
黛螺顶背靠耸入云端的东台望海峰,下临流水潺潺的清水河,峰顶古树参天,景致绝佳。
“无穷松韵清双耳,不尽云山豁两眸。”站在这里极目远望,风景秀丽,满眼碧绿,空气清新湿润,俨如一片仙境。但见南台、中台、北台横出天际,与寺院背靠着的东台绵连在一起,象是天然大屏障,围护着台怀腹地的寺庙建筑群。俯瞰台怀镇,又见殿宇鳞次,楼阁峥嵘,佛塔对峙,石阶层叠。
若是平常时候,可以看到琉璃瓦反射着淡淡金光,红围墙一道又一道,呈现出一派佛国风光。昨夜刚下了雪,风景又不同,琉璃瓦上、围墙上和树上都雪白一片,比平时更为悠远,更为沉静。
这里确实是一个拍照的好地方,只要找准角度,就能拍出挺好的风景照。但想让人拍案叫绝,还得花费一番心思。所以她需要在这待一段时间,按照她以往的经验,她猜胡途不会在旁边陪她,果然不出她所料。
看出胡途的心思,她轻轻摇摇头,说道:“你把水壶给我留下,吃的分一点给我,剩下的你背着。因为我一会还要换地方,拿太多东西不方便。”
胡途刚上黛螺顶,手心的莲须就闹腾起来,在握着的手心里转着圈的挠,从他的指缝里探头探脑的,好像见啥都想啃一口。这让他想起它面对羊脂玉雕时的表现。
为了让胡小莲消停下来,也为了看看寺庙里到底有什么让它如此闹腾,于是他忍痛同意王品秋的提议。走远了一点,他小心对胡小莲说:“你又想吃东西了,真是个吃货。不过这里肯定不行,这里的东西都是有主的,咱们可不能碰。不过如果你有法子不动它们,像之前那样吸收里面的能量,我倒可以为你掩饰一二。”
胡小莲虽然非常神奇,且自带空间,却无法摆脱植物的限制,它没有理解语言的能力与天分。能够理解一些简单指令,也不是因为它听懂了胡途的言语,而是理解他话语中的情绪,或者说理解他的意志,就像猫和狗一样。这也是他能控制莲台空间,又不能很精确地控制的原因。
胡小莲作为植物的一种,它没有聪慧的大脑,寄生之后,它的大脑就是胡途。两者有着各自的本能,需要磨合才能真正成为一体,而胡途还没有真正认清这一点。他总把胡小莲当成是外来的寄生物,用交流的方式对待它,结果常常造成误解。还需要经过试验才能够确定对方意图。
在黛螺顶寺内五方文殊殿前的一座汉白玉石碑上,乾隆乾隆皇帝登临黛螺顶后手书的一首七律,诗曰:
峦回谷抱自重重,螺顶左邻据别峰。
云栈屈盘历霄汉,花宫独涌现芙蓉。
窗间东海初升日,阶下千年不老松。
供养五台曼殊像,舍黎终未识真宗。
这首诗刻诗中所说的“千年不老松”在大雄宝殿之前,高达三十多米,直冲霄汉,独秀于林。
“这棵树很珍贵,咱们不能碰,不然伤了它,不光这寺里的和尚,政府也得过来找我麻烦。”胡途摇摇头,刻意地绕过了它,往里走去。
黛螺顶中轴线上由西向东依次有天王殿、旃檩殿、五文殊殿和大雄宝殿。
天王殿,也是山门。该殿坐东向西,面宽三间,单檐硬山顶,殿内塑有四大天王,上悬“三洲感应”匾。天王殿两侧有钟鼓。前门有联云:“半山葱笼半山云,云遮黛螺擎梵宇;五方文殊五方灵,灵蕴青峰渡群生。”后门有联云:“现将军身持杵降魔护正法,证如来地合掌度生演大乘。”那都是佛话,像胡途这样的普通人都只是看看,或者跟它们合个影,难解其中真意。
站在天王殿内,一种淡淡的熟悉感觉侵袭胡途全身,而且他对这感觉的记忆还非常新鲜,正是昨晚羊脂玉雕释放黄色能量时候的感觉。他意识沉入莲台空间中,一开始没有看到任何不同之处,仔细看纵横丝线的出入口,才看清黄色能量扩散时的淡淡圆圈。
“是这个,就是这个。”他激动地说出了声,然后他才注意到周围有很多人,他赶紧捂住嘴,小声道歉道,“抱歉,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