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戏的时候,他们用得上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用得上那间房子,用得上冷库和冷库里制造的冬天的景色,以及狗舍、鱼塘,把夏天的景色描摹成冬天乃至春天、秋天。
剧组里好多熟人,没有霸占胡途的所有房间,徐素婉坚持留下了那间主卧室,供胡途回家时。工作室以及工作室里的那些雕刻制品,都成了剧组拍摄用的道具。
“是室内的剧情片,电视剧。”陈江池导演说,“小晨跟我提了一下你这里,很适合,我就来了。这部戏她也有客串,不过不是主角。”
说话的时候,他时不时看蝎子几眼,蝎子在胡途视线之外摇了摇头。两人之间似乎达成了什么默契。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小动作落在了莲台空间里的观察者眼里,并做了分析。
胡途回头看了一眼,蝎子恰好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并指着上面的花纹夸赞道:“这是那个设计师设计的,一走进来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艺术家的气息,让我这个艺术外行大开眼界,真是厉害啊!”
王品秋便开心地说:“哈哈,你是不是以为这是胡途家,所以是他设计的,那你就猜错了,因为这是我设计的。”
胡途摇摇头,说道:“没什么,我就觉得有点突兀,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啊?”
陈江池眼神飘忽,说:“一个月前就做了决定的,不过前几天才把东西搬过来。剧情片用不着太多准备,你这儿物品和景色都齐全,所以……”他的手抬起来,又放下,“对了,我听说你要在这建一座农家乐,要不你客串一个角色如何,一个沉迷于厨艺的老板,我看过你录得那些吃东西的视频,你很适合这个角色。”
对于角色这两个字,胡途挺感兴趣,但是他担心自己没有时间。陈江池很快打消了他的顾虑,把他的角色说得很不重要,可有可无的样子,于是他稀里糊涂的答应了。
“不过,我什么时候说得要建农家乐了?”胡途很意外,然而更让他意外的是,刘晓菲拿着一叠厚厚的策划书来找他,“这小丫头片子什么时候会做策划了,而且弄得还很不错。”
整件事情的背后,好像被一只大手推动着前进,却不知谁是幕后指使。胡途心中有几个人选,但是并不能确定,然而这一切的目的却好猜一些,就是要把她留在河东村,至少在这附近。
周琼中说:“这没什么奇怪的。对他们来说,你是联系另一个世界的唯一纽带,他们把你留下,就等于留下一个出入口。他们接近你,就可以无限接近这片空间。”
这倒是一个合适的理由,可是如果深陷其中,很快他就会变成笼中之鸟。在河东村的周围,会建立起新的秩序,一个商业、娱乐中心,所有胡途需要的东西,都可以在这儿得到满足,他就不用出去了,这里也就变成一个开放的牢笼。
“他们不了解我。”胡途自言自语,“我所要的,又不是普通人能满足的。不过,能借着他们的力量把家乡建设更好一点,也还不错。那我就将计就计,在这儿待上一段时间。”他对莲台空间里的众人说,“你们都别闲着,好好给我研究那两个东西,他们有什么能力,又是怎么来的?”
他所说的“两个东西”,便是指被收进空间里的两个“黑衣人”,没了黑色衣服的束缚,他们显露出本来面目,黑色的丝线像血管一样遍布他们身体里,划开一道口子,丝线坚韧的裸露在空气中,上面散发着死者身上常有的黑色雾气。
莲须会吸收这些黑色气体,转化成它需要的能量,而那两个黑衣人也依靠着着黑色雾气提供能量,使他们变得强大,也摧残了他们的灵智。
就这两个黑衣人来说,段宏轩提供一个猜测,或者说一个思路,“他们是死了的,是僵尸,依靠一套神秘的系统活着,也就是那黑色丝线密布而成的系统。他们没有痛觉,甚至没有感觉,只依靠最基础的本能执行命令。神话中有赶尸人,大概就是用的这个方法。”
很快,这个理论获得了补充,阿莫尔醒来了。他说:“奥兰多刺穿我的身体让我痛苦,又封闭了我的喉咙,然后他画了一个法阵,似乎要抽离我的灵魂似的。他说要将我献祭给魔鬼,永世不得超生,那一刻,我是真得相信他。因为那个法阵抽离出的东西,似乎就是氤氲的黑色。”
首先让他痛苦、绝望,然后通过法阵抽离出他身体中的一种能量,接近于死亡的能量。这种能量恰好可以驱动黑衣人,也就是说,黑衣人是用死亡滋养的杀戮武器。
这个解释,进一步证实了段宏轩的“僵尸论”。而依照这个推论解剖出的结果,更让人震惊,黑衣人的血是黑色的,他们的肌肉很有力量,这种力量是黑色雾气带给他们的。如果黑色雾气不见了,那块肉便会迅速腐败,化成一滩恶心的浓水,像侬疮似的。
所以,教廷豢养了这样的怪物,替他们处理黑暗世界的污浊,而他们却宣讲世界的光明,是不是有点讽刺?胡途自言自语,“不知道若是把这一切公之于众,教廷该怎么辩解。”
阿莫尔说:“他们不会辩解,他们会指责这一切都是异端,然后打着圣战的名义将其消灭。一切对神的否定与背叛,都是来自魔鬼的偏见与傲慢,都是谣言,神是不会错的,并且,神是永远光明的。”每一个字都是褒义词,但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却充满了讽刺。对神最好的解读着,永远在异教徒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