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佩佩确实应该委屈,她却倔强地认为,哪怕有一点希望,都要付出足够的努力去尝试。所以她找到了最有可能帮她完成这项任务的胡途,即使她在踏进胡途家里之前,两人都不能算认识。
她默默地听刘军解释完,叮嘱道:“这些都是内部消息,没有抓到那伙人之前,你们可不能说出去,不然打草惊了蛇,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而且我觉得吧,我要是盗墓的,肯定趁警察不注意的时候出来销赃,现在大雪天,谁也不愿意出来工作,正是好时候,你们说对吧!”
胡途听他们说的都有道理,点点头,又看了眼对此更专业的葛斌,征求他的意见,他同样点点头。便说道:“那好吧,快中午了,咱们吃点东西继续找。”
陈佩佩忽然有点紧张,说道:“胡途,那个我们经费不多,吃饭别去那种太贵的地方。我们俩都是拿普通工资的人,可请不起你们。”她性格爽朗,并非小气之人,只是有些时候迫于生计,不能为所欲为。
胡途看着这两位认真负责的警察,眼睛里充满赞许的神色,他们是合格的警察,不拉帮结派,不以公谋私,这年头能有这样的气节很不容易了。至于请客,对他们来说或许很难,但对胡途来说很容易,他当即说道:“放心,我请客!”
“真的?”陈佩佩眼睛一亮,然后吞了口口水,说道,“这不太好吧,我找你出来帮忙的,让你请客,这……”
她的话没有说话,胡途挥挥手打断,说道:“不妨事,只要你们别觉得我是在贿赂公务人员就行了。”然后他带他们去了平安大酒店,话说他在这酒店里办了一张五万元的卡呢,虽然来这吃过很多回,但从来没用这张卡消费过,这还是头一遭。
催促着两位警官入了座,胡途张口就叫了十二道常见的菜,就这样也花了三千多。这些菜他都尝过,分量都不大,味道都挺好,他们吃得完,也不是贵的离谱。服务员认识胡途,也认识葛斌,不仅服务地相当周到,还跟他们拉起了家常。
陈佩佩很少接触到这种富丽堂皇的地方,但并没有显露出奇怪的颜色,这是基于她对胡途的了解。这一年来,胡途小小年纪便已有所成就,家里建冷库,包地建大棚不说,还因为一只狼、一条狗成了知名人士,他能出入高档场合本就不是值得奇怪的事。
倒是刘军表情怪异,一直跟葛斌打听这其中的门道,当故事来听,听得津津有味。
胡途把今天买来的碎瓷片拿出来,在餐桌上认真拼凑起来。开始他也不清楚能不能拼成,只是尝试一下,从底座开始一片片的装上去,等拼了五片,一个碗的超过三分之一的部分便已成形,这让他非常惊喜。连吃都顾不上了,一片接一片拼着。
在桌子上摆弄这带着泥土的东西,围着味道还有点臭,陈佩佩捂着口鼻,说道:“你就不能回去再弄这个,东西又丢不了你急什么?你弄得这边味那么大,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胡途脸上的笑容不减,皱了皱鼻子,灵敏的嗅觉让他闻到比普通人更强烈的气味。他看了看周围,别的顾客也有露出不满之色的,只是大家都是顾客,他们没说出来罢了。于是胡途站起来,说道:“好吧好吧,我去洗手间把它们洗一洗。你们先吃,不用等我,我去去就来。”
吃一顿大餐,和摆弄那些碎瓷片哪个更重要?如果让陈佩佩选择,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因此,胡途的做法让她很不解,她问道:“你不吃了?你可是花了不少钱的。”
“吃饭什么的算什么呀!”胡途得意洋洋地说,“这要是真能拼出个瓷碗出来,我请你们在这吃三天大餐。”
有了利益,原本对这碎瓷片不以为然的两位警官也抱有了期待,刘军问道:“斌子,那个碗不是说清朝的么,感觉也没多久远,能值多少钱啊?”
葛斌哪里知道这些事,但说起胡途的事,作为胡途员工,他很自觉地维护着胡途的脸面。他说道:“这个我不清楚。我只听说先前胡老板弄了个黑色的盘子,就卖了36万,你们知道购买那盘子的是谁么?”
看着葛斌兴奋的脸,刘军配合着问道:“哦,还有这事。这个真猜不出来,是谁呢?”
“就是这家酒店的老板。”葛斌略微着急地公布了答案,“其实,罗老板也是清河冷库的老板,也就是我的老板,所以我跟这家酒店的员工也算是同事,都是自己人。”
这关系扯得有点远,但关系很容易理清,只是这种关系就是一条线,若是没有别的维持方式,就等于是没有。因此两位警官都没有在这上面计较,讨论起古董的价钱以及那伙盗墓贼如何利欲熏心的正事来。
胡途再走出来时,表情不如离去的时候开心,但也不是太糟糕。他还没等人问,便把碎片一片一片摆出来,然后飞速地拼好了一只青花碗。看那只碗,边上缺了一个2厘米长,0.5厘米的口子,中间缺了一个约2厘米长,2厘米高的不规则棱块,旁边还剩了8片不配套的。
胡途颇为遗憾地说道:“唉,就缺了两块。”
陈佩佩也流露出同样的遗憾,但比胡途轻很多,她问道:“没拼成的话,价值肯定会降很多吧?”
“起码降一半。”胡途轻轻摇摇头,“原本能值二十万的东西,现在能卖十万块就谢天谢地了。”
“十万块?”刘军惊讶地不得了,他尽量压低声音,“就这东西能值十万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