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途感觉是上了贼船了。可想想即将要去的地方,他又收起了不满的心思,暗自想道:“全当是过年之前消遣了,说不定还能挣点辛苦费。大过年的,市场上应该感觉很不一样。”
到了地方,两名警官先去旅馆换了休闲的衣服,步行走到了古玩市场。雪地里,卖东西的人守着地摊,一个个缩着脑袋站在简易的棚子里,也有正抱着个红薯啃的,红薯皮丢在雪地上,融化了一堆雪水。
四个人一起走显得队伍有点庞大,他们分成两组,一前一后相隔十多米远,前后策应着。找到盗墓团伙之前,胡途都是主力,他和陈佩佩走在前面,装作是情侣,手挽着手走。地上的雪不断堆积,脚印一排排,还能看出分明的数量。大雪天人少,古玩街的声音也比之前冷清许多。
“你别这么僵硬。”陈佩佩小声说,“自然一点,你这样别人一眼就看出来是装的,你就把我当成你女朋友,不会吗?”
胡途很不习惯逛街时手挽着手,和王品秋逛街也没这样过,他习惯性地试图抬右手挠挠头,可右手被拉扯住了,只好换左手摸了摸鼻子。他指着第一个摊子,说道:“那咱们一摊一摊看,先找真货,再找人。”
“你不能直接闻味道吗?”陈佩佩紧张地叮嘱道,“我听说盗过墓的人,身上都有一股特殊的味道,有点像黄土和尸体腐臭的混合味道,你仔细闻一闻,看古董你得看到何年何月去!”
古玩街,到处都是旧东西,不管是不是古董,上面都有旧旧的味道,这味道都很像是土里扒拉出来的。只从气味分辨,估计有三分之一都像盗墓贼。那样还不如直接派警察,一个个的盘问呢。
不过古玩街虽号称是卖古玩的地方,这年头真东西还真不多,要是东西都是真的,身上又有那怪味,这人才有可能。
陈佩佩这样的建议,太不切实际,有种外行人指挥内行人的感觉,胡途很不喜欢。下了车没说三句话,他便有种撂挑子的感觉,他说道:“我觉得吧,咱们是逛古玩街的,要是见人就往他身上闻,那情形一看就有问题。盗墓贼看到了,不得偷偷溜了?要是那样的话,你不如直接拉个警犬过来,速度会更快。”
在这古玩街厮混的人,底子完全清白的没几个,要是看到警察来了,别说是盗墓贼了,就是身家真的清白,也得先躲一躲避免麻烦。要是真把警犬都拉过来,估计街上的人立马会散去一多半。
陈佩佩暗暗熄了心火,可还是想尽快找出来。但是这种事,急是没有用的,结果还是得一步一步来。她看胡途蹲下去,慢悠悠地一个个找,站在旁边干着急。过了几分钟,她分不住催促到:“你找没找到啊?”
这时,那卖家也笑着问道:“是啊,小伙子,你是要找什么啊?”
胡途摇摇头,一起回答道:“没找到,这些东西年头不够,顶多是民国的。”
那卖家脸上的赞许之色一闪而过,继而又很不满地说道:“小屁孩不懂别瞎说,什么民国的,我这摊至少清朝的,你们赶紧走吧。”说着他摆摆手,很不乐意胡途再看似的。
听卖家如此说话,陈佩佩也露出怀疑之色,说道:“胡途,你到底行不行啊?”
胡途站起来,挠了挠头,他说完后才意识到刚才那句话的不妥。古玩街从来都是真真假假,要是不买,那就讲究一个看破不说破,胡途把话说破,这卖家要是认了,东西还怎么卖啊?所以赞许归赞许,人还是要赶走的。
胡途走了两步,小声说道:“你要是信不过我,可以去找别人,我帮你干活连工资都没有,你还一开始的,就叽叽喳喳起来了。”不是情侣,才敢这么说话,才敢毫不在意陈佩佩作为一名警官的怒目而视,闲庭信步走向下一个摊位。
没有胡途帮忙,陈佩佩一时半会儿哪里还能找到别人,她胸前起伏着,这口气只能憋下去。可她的眼神却不饶人,眼神中的火焰好像是要把胡途烧了似的,然后她注意到胡途略过了两个摊位,立马走上去质问。
胡途像看傻子似的瞥了她一眼,用玩味的口气说道:“明码标价的现代艺术品,用不着我一个个看吧?”他蹲下来,在那个摊位上找了一会,从遍是假货的摊位上看到了一堆铜钱,是清朝的古钱。他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没看到珍贵的品种,问道:“这个怎么卖?”
卖家立即说道:“500块一枚,不二价,可以随便挑。这些铜钱都是清朝的,是一个朋友放我这寄卖的,真的假的贵的贱的我也不清楚,全看您的眼力。”
胡途摇摇头,站起来往下一个摊位走,卖家也不拦着。陈佩佩自然又要追问,他解释道:“那些铜钱,就没有一个值500块的,本想着挑几个玩玩,但买了就上当的事我可不干。”
古玩街上全是人精,想要占便宜,就得比人精还要高明。这就需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看出物品的真假,知道它们的底细。这一点胡途有点自信,他走这条街上,不求占多大便宜,先要不吃亏。
陈佩佩见胡途说的有理有据的,又试探的问了几个问题,胡途都能一一讲清楚,这给她增添了一点信心,她说道:“胡途,你好好做事,要是真能把这伙盗墓贼抓到了,回头我肯定给你申请奖励。”
胡途哑然失笑,政府奖励的那点钱,往多了说能有多少,要是为了那个,他才不来呢。不过他还是问道:“奖励是现金结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