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师傅铸的剑,便宜的一两万,贵的七八万,卖的是成品。也可以加点钱订做,不过那样要等个十天半月的。
胡途寻思着这事也不着急,便定了一把,付了订金,所要的设计是偏女性化的、可以做装饰的那种,郑小师傅欣然同意。
郑小师傅也看了胡途那把剑,兴奋地评价道:“寒冰剑,剑如其名,剑身寒光逼人,锋刃锐利且刚柔并济,铸造这把剑的是个行家。这把剑铸造时间应该是清末民初,这上面的花纹便是采用当时的古法打造的,跟现在的都不同。要是能研究出这把剑的古法铸造技巧,对现在的古法铸剑工艺会有相当的促进。”
现代的铸剑标准,已经不再单纯讲究一把剑的硬度,因为铸剑材料的不断更新,即使不怎么样的钢材制成刀剑,也能砍钢筋的。真正的铸剑师,注重的是锻造工艺,能用自己的双手,锻造出独特富有个性的花纹,才是真本事。
胡途见郑小师傅只说花纹,却不说剑的质量好坏,便问道:“那这把剑跟你们现在锻造的龙泉剑相比,质量怎么样?”
郑小师傅憨厚地笑起来,侃侃而谈道:“古代的刀剑说得再玄乎,也很难在质量上比得上现在的刀剑。你也应该知道,刀剑的硬度与钢材碳含量的多少有直接的关系,碳含量越高,刀剑的硬度越高。而古代渗碳工艺比较原始,效果不是特别好,怎么可能比得上现在的箱式渗碳工艺?渗碳的比例,时间,深度,我们都可以控制得非常精确。再比如这个淬火,我们有各种控制手段,温度可以精确到小数点,而古人只能凭经验,很粗糙,但大的工艺和处理方式还是一样的。更何况现在还有合成钢,在质量上远不是以前的刀剑能比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郑小师傅说得头头是道,确有其理,其中要点,也和胡途先前查到的信息一一对上,使他不得不承认。但他也随即想到,这把寒冰剑的价值,不在于它能不能在质量上超过现在刀剑,而在于它在历史上的水平如何。
也许是看出了胡途的不悦,郑小师傅继续说:“不过你这把剑上的花纹确实高明,而且花纹很完整,想来应该是作为道教法器或者私人收藏的工艺品留存下来的。其质量不能跟现在的刀剑比,但价值却远高于现在的刀剑,就你这把剑,用来换我老爹亲自铸造的一把龙泉剑,绰绰有余。小兄弟,有没有换剑的想法,你要是愿意换,不光我老爹会帮你量身制作一把宝剑,你刚才定的那把剑我也不收你钱,全当是附赠的,怎么样?”
胡途吞了一口口水,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建议。本来他就用值不值钱来看待这把寒冰剑,现在又有了一换二的好机会,怎么能不让他心动。可随即他又摇摇头,他不是要待价而沽,而是想到先前跟王晨的谈话,她已经有意要买,如果真要卖出去这把剑,跟她商量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胡途想解释一下缘由,就在这时,他忽然注意到窗外有一个皮肤黝黑、胡子邋遢的壮汉,正晃悠悠地走向精灵,赶紧跳起来跑过去,说道:“大叔,你别离精灵太近,它是一只狼。”
那壮汉转过头,特不屑地笑了一下,说道:“我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它是你带来的,你赶紧给我把它带走了。万一这东西挣脱了咬伤了人,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你是郑良锡师傅?”胡途判定了一下对方的身份,见他不否认,便确定下来,说道,“其实我是来请你帮我铸造一把宝剑的,我是……”
“没有,没有。”郑良锡十分粗暴地打断了胡途,然后下了逐客令,“你赶紧给我收拾东西下山。狼是凶兽,剑是凶器,你这人来路不正,走得也是邪路,我的剑不会落在你的手上。”
可能还有点起床气,加上他对胡途的第一印象一点都不好,便上来就赶人,连理由也不想听了,真是个执拗的人。
周围的人看着这场面,顿时摇头不已,“又一个惹恼郑老师的,看来没希望了。”
另一人却拍着胸口,“我的妈呀,没想到那竟然是一头狼,怪不得我看它的眼神有点奇怪呢!”
还有人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赶紧走,都走才好呢,那样就没人跟我竞争了。”
胡途摊开双手,说道:“看来是不用谈了。”
这是,郑小师傅跑了出来,拿着“寒冰剑”,说道:“别啊,老爹,你看这把宝剑,我刚刚正跟小兄弟谈换剑的事呢,你怎么能赶人走呢!”
郑小师傅满眼都是痴迷相,对于剑的痴迷,父子俩一脉相承,只不过痴迷的方向有点区别。
郑良锡痴迷于铸剑,而且铸造出的宝剑,几乎没有重样的,每一把都是特别的孤品。在没有新的想法的时候,他变没了铸剑的劲头,但脑子里想的也都是剑;而郑小师傅痴迷于铸剑技术,总想着精益求精,早日达到他父亲的水平。
郑良锡见自己的儿子急急忙忙的,便抽出那把剑看了两眼,然后用怀疑的目光瞥了胡途一眼,问道:“来路正吗?”
这问题问得,好像这把剑是胡途偷来似的。不过胡途也不生气,说道:“剑的来路正,但是这把剑不换。”
“别呀!”郑小师傅连忙劝道,“我老爹就这样,不是针对你,你别因为他说你几句就怀恨在心呐。何况我说的那个换剑的方法也没让你吃亏,我老爹铸造的宝剑拿出去卖钱,少说也得三五十万,而且还不愁没有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