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将帝姬一人放在宫里我不放心,所以让姑姑留下照看,前两天杖责了你,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便想着带你去热闹热闹。“
”谢谢娘娘大恩,娘娘命人杖责我是为我号,我怎么会怪娘娘呢,那我下去收拾一下,等会儿再来伺候娘娘。“看着她蹦蹦跳跳高高兴兴离去的背影,我一时又怔愣住。
以往她也不是没有参加过皇宫里举行的宴会,为何这次表现得这样积极,这一点也不像她。
而且她在我面前似乎越来越随意了,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我不知道这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只知道有些事情似乎已经渐渐脱离了我的掌控,向未知的轨道滑去。
夜空湛亮,铺满璀璨闪烁的星子,逶迤了一地的银光。
雨轩提着宫灯走在前面,我若有所思的跟在后面,看着雨轩隐隐含着激动与期盼的神情,我有些失神,此时雨轩身上穿着一件粉蓝色宫装,荧光蓝的颜色将她的肌肤衬得肤胜白雪,一袭雪纺长裙委曳入地,显得她的身姿婀娜纤长。
雨轩很少如此着重打扮自己,刚才她一进殿内时,我与云秀的目光就被她这身装扮给吸引了去,平日见惯了她规规矩矩的穿着宫装的样子,此时衣服一换,竟别样的亮眼。
我与云秀面面相觑,就连平日里稳重的云秀都忍不住出声打趣道:“雨轩,你打扮得这么漂亮,是要去会情人么?“
雨轩闻言,脸色骤然便一片酡红,她娇嗔的瞪了云秀一眼,恼道:“姑姑说话越发的轻浮了,娘娘,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我见她似嗔非嗔的模样,也觉得今晚的她很是特别,眉宇间似藏着万种风情,遂笑道:“姑姑说得可不是,要不是去会情人,你怎么肯把自己收拾得如此漂亮,倒是让我们大开眼界了,原来咱们的雨轩还是个大美人呢,皇上没收入后宫真是遗憾。”
雨轩见我们说得上劲,一甩袖不依道:“娘娘也欺负我,我不依。”说完跺跺脚,背过身去。
我与云秀相视一笑,不再逗弄她,此时时辰尚早,我们也不着急,倒是雨轩频频望着窗外,久不见天暗下来,她嘀咕道:“往日总觉得一天时间太短,为什么今日时间这么长,老也看不到太阳下山。”
我偏头望去,一轮火红的夕阳斜挂在天边,将半天边都映得通红,天边云彩旖旎多姿,流光溢彩。不过片刻功夫,夕阳便沉沉坠入那片云彩中,只剩半边天的红光。
“瞧,这太阳不是落山了么?”云秀的声音自耳畔传来,我回头去打量雨轩,满天红光映衬下,只觉得她出落得越发水灵清秀,这样盛妆而行的她所为的是何人呢?会是远道而来的肃王爷墨渊么?
“娘娘,您能不能走快点,这夜宴都要开始了,皇上好不容易宣娘娘伴驾,可不能让皇上久等啊。”雨轩见我慢吞吞的跟在身后,几步走上来搀着我的手腕,要将我拖得走快一点。
“这天色还早呢,咱们也不宜早到,毕竟这是为南陈王爷举办的洗尘宴,我们若要早到了,落在有心人眼里,还不定会瞎编些什么,倒落了人口实了。”晚宴定在酉时三刻,景泰宫与昭阳宫相邻,就算是我酉时二刻出门也来得急,若不是雨轩一再催促,我也不会提前出门。
那日自昭阳宫回来,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郝湘东的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当时我被他身上那道狰狞的伤疤吓得惊慌失措,谈话也自此而终,我不明白他那番话的用意,想让我变强,可是至于用那么残酷的方式么?
其实有时候我自己都弄不懂自己,明明鼓足了勇气去找他把所有的事都谈开,可是当真正面对他时,我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看来我并不是一个懂得谈判的人,要不怎么会因他的三言两语就打消了先前的疑虑。
这几日,他依然宿在凤鸾宫,焉然有独宠一房之势,后妃之中无人不暗恨在心里,可是恨又有何用,郝湘东专宠岚儿,岚儿是正宫皇后,谁又能置喙什么?怔怔的向前走着,绕过前面那道甬道,再向前走一段路,便到了昭阳宫,我定定的站在原地,举目望去,昭阳宫楼檐飞翘,巍峨庄严,在夜色的笼罩下,竟有些像一只巨大的野兽,要将人吞噬一般。
宫门前有侍卫戌守,他们双目湛湛如粹了火般,神色庄严肃穆不可侵犯,然而此时从斜刺里晃出一顶鸾轿来,侍卫们一见,脸上表情顿时柔和下来。
我侧眸望去,只见那鸾轿在昭阳宫前停下,旁边跟着一名宫装少女,弯身打开帘子,里面赫然坐着南依,她一身湖水蓝宫装,竟比那时在行宫里还要出落得水灵标致。
她向那名宫装少女.点点头,视线若有若无的扫向我这方,我看见她眼眸深处倏然窜过一抹流光,还来不及细瞧,她已扭回头去。
侍卫已恭敬的步下台阶将她引进昭阳宫,我心底微微一震,刚才才想起她,她便出现在面前,本来故人相见,该是欢喜的,而我此时却只觉得一颗心不断的下沉,仿佛有千万只手在拉着我的心,一寸寸往下落去,直到那不见底的深渊。
“娘娘,她是谁?”雨轩目光紧紧的盯着南依逐渐消失在朱红宫门后背影,哑声问我道。
我稍稍镇定了下心神,再看向宫门时,只来得及看见那抹湖水蓝裙裾宛如蝴
蝶般翩然消失在宫门后,道:“她叫南依,肃王爷墨渊的义妹。”
雨轩的身躯倏然紧绷,她声音略有些不稳的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