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云都城出现了一盏盏明亮的灯火,有的是豪门大户覆盖了整个院子的灯笼、也有云都酒楼檐角飞沿上镶嵌着的照明灵石、还有的就是一只只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火把。
埋怨声、吵闹声、议论声……都在同一时间响了起来,似乎今天的深夜格外不同,天边的乌云慢悠悠的飘来,压低的云层触手可及般给人一种连空气都变得沉闷的感觉,似乎有场雨要下……
“轰!”
半炷香后,躲藏在乌云背后的雨幕瓢泼落下,顷刻间激起了漫天的水雾,将宏伟、古老的云都笼罩在凄迷的雨幕当中。
天光似发亮了一些,不见那般漆黑的深夜,隐隐约约令人觉得是辰起之时,时而伴着霄雷由天边划过,霹雳炸响烟云,闪紫晕数缕,又回去酝酿下一次愤怒……
垂暮中的一道人影以青袍披身、斗笠遮面,飞来纵云、速度如厮之快,他的每一次起身落下都会让游弋在城内的几名血族弟子当场毙命……
血光一路,出现又消失,从不超过瞬息的时间……
“啪!”
又是一道惊雷炸响,暗沉的雨暮之下多出了几道苍老的身影,几人身后便是多达数十名穿着血袍的弟子,每个人手上都扯着一根用灵兽筋结着的长绳,长绳的另一端是一只比人还高的巨大犬兽,吡着狰狞阴冷的獠牙、咆哮着喘息如低吼的戾气,森然可怖。
冰冷的目光扫过房屋上、大街上几具还冒着淡淡热气、零零碎碎、看不清样貌的尸体,苍老严肃的神情上,浮现了更为沉痛的愤怒。
旋即一名老者挥了挥手,几只犬兽走向尸体闻了一闻,那引领犬兽的血袍人回过头,用着低沉的语气说道:“没有活口,长老……”
几名老者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血魂兽的神识不会出错,此人出手狠辣颇有我族风范,用招极老、下手极狠,那风绝羽往往是一招毙命的人,这次怎么会用这种极度残忍的方式杀了我族弟子。”
另一人看了看尸体接道:“风绝羽此人生性便是残忍暴虐,被我族追杀至此想必动了真怒,用尸体来发泄一下怒气并不为过,不管怎么样,他还在云都,找……”
又是一记霄雷划过天边,人影皆去,只留一人……
金元中没走,反而留了下来,他性子偏向仔细和谨慎,对之前的判断有所保留,旁人虽然断定那人必定是风绝羽,但经过半个时辰的追查和分析却让金元中隐隐觉得事情有所不凡。
刚刚在酒楼里好不容易说服了云都城众家势力首脑相助,但相助的人有多少那就不好说了,他也不打算依靠这些人帮助血族追查到风绝羽下落,可不应该有人帮风绝羽吧。
站在其中一具尸体旁边看了很久,根据尸体的伤口判断着对方出手的力度和角度,金元中的眉头越皱越紧:“这人出手貌似有血族功法和武技的特点,奇怪……”金元中碎碎念着,心头充满了狐疑……
“这已经是第六起了,血族弟子进来两千余人,另外八千人守在城外以防风绝羽逃脱,虽然如此化整为零的搜索方式可以加快寻找风绝羽的速度,但同样会将有限的力量分开,给风绝羽创造有力的时机。”
“这人的实力太过可怕,此前与梅圣皇拼个两败俱伤,现在不应该有能力贸然四处偷袭,他不需要休息吗?还是身上有某种可以快速恢复体力和真元的丹药。”
“他只对血族弟子出手,从不与我等八老、两位圣皇正面冲突,迂回偷袭,显然有所忌惮,又或者有其它人在城内……”
“血族惹了个大麻烦啊。”金元中叹了口气,矍铄的眸子闪过埋怨的味道,心中暗道:“梅圣皇当年真不应该出手,就让向东河尽可能的对付他不就好了,唉,他如今过来寻仇,自有所持,看来想捉到此人,难度不小……”
金元中随即躲向高空,将神识释放而出,无形的神识力量化成了一个虚无飘渺、若实若虚的小人在漫漫雨暮之下缓缓飞掠,每过一处,金元中都能发现一股股或充盈、或有意收敛的气息,这些气息在他的神识感知之下,化成了一团团五颜六色的光团……
那是武者的真气元劲的体现,只有神识感知才能查探到。
而达到了化识境巅峰的时候,神识是可以以一种魂体的方式出窍的,这般出窍的神识不具备多少杀伤力,自保的可能也大为降低,但如果不受到任何伤害的时候,却可以尽最大限度的扩张神识感知的范围,就好比千里眼、顺风耳,一目千里、尽在掌控。
只是金元中这次失望了,在众多武者云集的云都城里,半夜修行的武者数以万计,风绝羽有可能是其中的一个,想凭借神识感知找到风绝羽的所在无异于大海捞针。
“想必诸圣皇和俞圣皇也是如此苦恼吧!”
“砰!”金元中正想着,不远处的一个宅院的大门被血族弟子强行撞开,那是一户武者人家,并无什么靠山,里面传出不满的喝骂声,旋即跟血族弟子吵了起来,很显然,人家大门紧闭在自家休息,岂会连别人闯进自己的家里都视若无睹的?
然而血族弟子向来欺行霸市,三言两语一过,便大打出手,跟着连金元中都始料未及,那户人家的一对武者夫妇,倒在了血泊当中。
“该死。”金元中皱着眉疾速飞了过去,到了院子里为时已晚,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夫妇二人,金元中喝骂道:“谁让你们乱杀人的?”
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