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携二僮离开,舒安歌一人端坐榻上,随手拿起了一本《沐阳城志》看了起来。
有书相伴,时间过的飞快,萧湛沐浴归来,墨色长散披肩上,衣裳淡雅纤腰修眸,姿态婀娜如美人。
舒安歌不敢细看,放下手中书,与萧湛寒暄之后,这才前去洗沐。
浴池离萧湛住的地方不远,宽敞洁净,熏香清雅,雾气腾腾。
有两梳着高髻云鬓花颜的窈窕婢子,殷勤上前服侍,被舒安歌婉拒。
舒安歌身怀秘密,洗沐之时,亦不敢完全放松心神,只得匆匆洗过,又在池中着浴衣小坐片刻。
贵人沐浴所用香料、皂粉价值不菲,舒安歌从浴室出来,脚踩木屐,清风拂面,只觉身体轻盈幽香满怀。
这香气,倒和萧湛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相似了。
奴仆手中提着风灯,将舒安歌恭敬送至萧湛房间处,这才盈盈拜退。
舒安歌敲门之后,乔木和永思将他迎入门内,欲为她更衣脱鞋,服侍她上榻,被她拒绝了。
萧湛见舒安歌不习惯有人伺候,便将乔木和永思屏退。
转瞬间,房间内只剩下舒安歌和萧湛,她望着只着里衣坐在床上的萧湛,心跳忍不住加。
同榻而卧,抵足而眠,说起来容艺娴奶稍谙粽可肀呤保连呼吸都紧张了。
萧湛和她说了两句话后就困了,乔木和永思出门前将烛火调暗,摇曳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后,屋内陷入黑暗中。
舒安歌静静躺在榻上,柔软的锦被贴在身上,微湿的头散着好闻的味道。
待听到萧湛均匀的呼吸声后,舒安歌侧过脸,透过黑暗,凝视着萧湛依稀的轮廓。
为什么系统会选萧湛为攻略对象,她又能否突破重重困难,顺利走上权力巅峰处。
萧湛将她引为知己,她却心存利用,她该如何在野心和情义之间,找到平衡点。
夜深了,舒安歌是在思索中睡着的。
但睡着没多久,小腿上传来的压迫感,让舒安歌睡眼惺忪的睁开了眼。
屋内仍是漆黑一片,她清晰的感觉到萧湛将一条腿压在了她身上。
这个认知让舒安歌有点儿囧,她往日睡姿不太雅观,怕惊扰了萧湛,睡前特地调整了一个不易乱动的姿势。
但她没想到,萧湛的睡姿,与她相比,竟然不逞多让。
入睡前,两人明明并肩躺在榻上,但现在,萧湛一条腿压在舒安歌身上,上身也离她近了些,呼吸声清晰可闻。
她本想悄悄将腿抽开,没想到萧湛咕哝了一声,长臂一伸将她圈入怀中,腿再次压到了她的身上。
这个姿势实在太过暧昧,萧湛灼热的呼吸喷在舒安歌的脖颈处,让她极不自在。
萧湛肯定没和别人同榻而眠过——舒安歌深刻怀疑,他知道自己睡姿这样豪放么。
若萧湛知道他睡着了,会对身边人手脚并用,一定不会随便与人同眠的。
不知为何,舒安歌心里竟然有些高兴,因为这代表着萧湛娶妻纳妾的可能很小。
高兴归高兴,但被萧湛这样抱着,舒安歌心中还是有些不自在,尤其还是以男人的身份。
“郎君?郎君?”
舒安歌小声唤着,试图让萧湛调整一下身子,没料想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他黑白分明的眼眸,像是一泓清亮的春水。
“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
“呃……”
舒安歌被萧湛口齿清晰的诗句镇住了,正欲追问,只见他突然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这是在说梦话?舒安歌一头黑线,她不得不服气萧湛了,连梦话都是《九歌.东君》章中的一句。
她打消了唤醒萧湛的念头,叫醒说梦话或者梦游的人,在传统观念上不太好。
虽然舒安歌也不知道,这中间蕴含着什么科学道理。
抱就抱吧,她态度很乐观,以萧湛的容貌和身份,她可是占了大便宜。
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舒安歌睁开眼,萧湛的白皙如玉的脸颊近在咫尺,长长的睫毛微微垂着。
他的呼吸,浅浅的吹拂在她的颈窝处,酥酥麻麻的。
沉睡中的萧湛,脸颊微带红晕,美得天真无邪,让她的目光忍不住在他脸颊上流连。
直到他眼皮动了一下,舒安歌鬼使神差的闭上了眼睛。
苏醒之后,萧湛眼神微带茫然的瞧着舒安歌放大的脸庞,片刻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怀中。
他的脑海轰的一下,好像打翻了颜料桶,脸色瞬间红的像煮熟的虾子一般。
萧湛眸光落到了睡容恬淡的枕边人身上,悄悄将手和脚撤了回去,装作无意翻身的样子,再次闭上了眼睛。
舒安歌闭着眼睛,察觉到萧湛的呼吸和心跳变化,以及他欲盖弥彰的翻身,不由哑然失笑。
萧湛孩子气的举动,让他的在舒安歌心中的形象变得更加立体鲜活。
过了许久之后,舒安歌才睁开眼,轻声唤道:“维桢兄?”
萧湛一直不曾入睡,听到舒安歌的声音,装作如梦初醒的样子应到:“一不小心贪睡,让云阳见笑了。”
“云阳也是刚刚醒来,昨日安歇略晚,故而睡的沉了些。”
听舒安歌这么说,萧湛总算放下了担忧,他先前不雅睡姿,云阳应是不知的吧?
为了照顾舒安歌的感受,萧湛等她更衣之后,才唤了乔木和永思进门服侍。
洗漱之后,萧湛与舒安歌一道进了书房,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