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栀双手背在身后,掌心贴着门框,望着自家二哥疑惑的神情,轻咬着下唇,微微倒抽一口气,“没,我就是想跟你说,对不起,我又让你担心了。”
闻言,穆邵礼“嘁”了一声,抬手食指在她额头戳了戳,“这些年让我担心的事儿还少?也不多这一件。”
屈指,手回握,“你只要记住,你没事才是最好的。”
穆栀点了点,抬眸望着他,“那……我回屋休息啦。”
“二哥,goodnig!”她朝穆邵礼笑了笑,迅速转身推开门,然后又“啪”地一声将门迅速关上。
独留穆邵礼一人在门口,风中凌乱。
手还停滞在半空中,面对这穆栀突如其来的拒之门外,穆邵礼是始料未及的。
在门口伫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收起手,轻轻叹了一口气,“那你好生休息,要是院子里呆着无趣,随时到东厢来找二哥。”
听到屋内低低地应了一声“好”,穆邵礼才转身离开。
房间内,穆栀趴在门缝,看着穆邵礼的身影远去,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偏生这个时候,身后的蔚擎卷起书册敲了敲她的肩,“就着出息?”
穆栀本是没好气地转过身,对上那双漾着琥珀色涟漪的眼睛,呼吸一窒。
她屏住呼吸,就这样望着这双容易让人失了魂魄的眼睛,甚至忘了开口。
直到跟前的男人,闷哼轻笑一声,穆栀才反应过来。
“你来做什么?”她绕过蔚擎,转身朝里间走去,虽然她本来想问的是,你不是不见我么?
听着小女人的语气不佳,还带着几分冷意,男人把玩了一下手中卷起来的书卷,眉梢轻挑,把书卷“嗒”地一下扔在了桌上,踱步上前,“闲来无事,四处看看。”
穆栀一听,本来心中就还记着他躲着她,甚至那天百福说的话还言犹在耳,心头泛着堵,越堵越酸涩难过。
她轻轻咽了一口唾沫,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喉咙,“看完了么?”
“看完了,门在那边。”穆栀也不管身后的蔚擎做什么,径直走到衣柜,娶了两件衣服出来,想着蔚擎在不能换衣裳,就把衣裳随手扔在了床上。
又折身去了书架,随意抽了好几本书抱在外力,绕到外间放到桌案上。
她低垂着眉目,看着地上跟在身边打过来的蔚擎的一团影子,心中又气又难过,想着不见她的是他,如今闯进房间的也还是他!
凭什么他想怎么样就怎样,他要是什么就是什么?
“还没。”
闻言,穆栀猛地回头,不明所以。
刚好对上蔚擎狭长的眼眸,茶色中晕染笑意,“看不够。”
倘若平日里,穆栀可能会羞红耳廓,气呼呼地把他推出房。
可是在他再三躲避她,又加上遇到现在的糟心事后,穆栀没有闲情逸致听他说这种浑话。
只见穆栀神色一冷,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瓣,迎着他揶揄的笑意,淡淡问:“好玩儿么?”
“什么?”蔚擎问。
“我问你这样好玩儿么?”
一会儿转来转去就出现在她面前,一会儿转身躲着她如何都不见,一会儿让她气得满肚子的不满,一会儿又让她感动不已,一会儿又让她内疚难过……
他就像个放风筝的人,拉着帮着她心的线,一会儿松一会儿紧,仿佛究竟如何全凭他心情。
心情不错时,便多加逗弄;心情不好时,便转手丢弃,看她从云端坠落,栽倒在泥地满身的狼狈堕落。
“好了,不逗你了。”见穆栀情绪不对,蔚擎便敛起神情,从怀中掏出几张单子,递到穆栀手里,“给你的。”
穆栀皱着眉头,垂眸,展开手中的东西。
是几张病历单,上面写着,杜秀蓉药流。
就相当于说,就算她不从楼上摔倒,杜秀蓉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流掉。所以说……她这是用她肚子里的孩子,来摆这一个陷害她的局?
她拿着病历单,手止不住地颤抖,她想不通,究竟是要有多深的仇怨,才能牺牲掉自己的孩子来陷害她?
“你……”穆栀望着蔚擎,嘴唇动了动,“什么意思?”
“不明白?”蔚擎挑眉,但也没有卖关子,解释,“相当于,杜秀蓉在摔下楼之前就服用了导致流产的药,这个,是她陷害你的证据。好好拿着,杜家、宋家要是找上门,扔出去封了他们的嘴。”
男人的语气很平,甚至声线都没有什么波动,就仿佛是在阐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但是落在穆栀的耳里,却是烙得她心尖发烫。
回到家,奶奶相信她,但是还是因为穆文熙做了退让。
而方才一路上,穆邵礼一直都在跟她说,让她找好证据,以防万一。
却是一进屋,这个男人便是把证据送到了她手上。
要说不触动,那完全是不可能的。
“你难道不觉得,是我因为嫉妒,故意推杜秀蓉下楼的么?”她不明白,为何这个男人可以毫不怀疑,甚至把她要做的,应该去做的,都准备好。
可是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她做的呀!
“你是那么傻的人么?”蔚擎倒是难得白了她一眼,“如果你要真做一件事,还能给人留下把柄?”
穆栀怔怔地望着蔚擎,他说的不是她会不会做,甚至在他的意思里,就算她做了也不会如何,更是让她,要做就做得干净利落。
有一种,只要你想,便去做,后面的事交给我的感觉。
让人觉得很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