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准备好了,只是被催眠暗示以后,副作用是肯定有的。”心理医生皱着眉说,“只要您愿意让少爷承担。”
阮老夫人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阮清让的身上,并没有挪动。她像是在考虑着什么,眸中闪过很多复杂的情绪。
最终,她点了点头,说:“即使有副作用,也要对他进行催眠……”
人这种生物本来就容易被情感钳制,一旦魔怔,很难走出来。阮老夫人此时一心想的是自己的秘密不被别人发现,所以根本不会在意这样做的后果。
“离水,你干嘛?”阮清让看着空旷的楼顶上,那个习惯跟在他的身后叫他少爷的女孩子,正赤着脚,坐在天台的边沿。
他好像知道这是梦,但是那种钻心的疼痛,却又那么的真实,真实到像是他在正在经历一般。
阮清让想要醒来,却好像有什么紧紧地抓住他,不肯松手,他怎么努力都睁不开眼睛。
离水回过头,那张一向会明媚的笑的脸上,此刻全是眼泪,她轻轻摇了摇头,像随风摇摆的蒲公英,说:“少爷,再见了。”
凉风吹起她的头发,遮住她的眼睛,吹起她的裙子,撑起空气,显得她的身影那么纤瘦。
“再见?你说什么再见?”阮清让伸出手,却什么也摸不到,只抓到一把冰凉的空气,心底的恐惧忽然钻出来,他说:“离水,你快过来,那里危险。”
事实上,他好像觉得她会掉下去,不,一定会掉下去一样。
可是离水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泪水交错的脸上添上一抹恬静的笑容,那么美好的样子。
阮清让知道他在做梦。
但是他还是很着急,他想走过去,想把她抱过来,想替她擦眼泪,想亲吻她的额头,想要摸摸她的头发,捏捏她的脸。但是他四肢像是被人捆住了一样,无法挪动半步,就连伸出的手也是徒劳。
阮清让唇角干涩,从暗哑的喉咙里挤出来一句话,“离水,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
“少爷,再见。”
离水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只喃喃低语这一句,身子往前一倾,身影顿时消失在了天台上。
阮清让手心全是汗,他终于挣脱梦境,唤出一声,“离水!”以后,猛的醒来。
他趴着,入目的是洁白的床单。仰头,是花纹复杂的天花板。
窗帘没拉开,吊灯开了弱光,即使这样,也刺的他眼睛生疼。
阮清让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背上传来的疼痛,让他的意识渐渐地回笼,回忆也渐渐地回笼。
他去了那个阁楼,在那里看到了……
阮清让瞳孔猛的一张,感觉身上的血液都变得冰凉起来,他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就看到阮老夫人,正站在他的床前。
“清让,你醒了?”她依旧是那样的端庄,优雅。
脸上好像是担心。
阮清让胸腔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定定地看着她,头一次用这种不尊敬的语气,“阁楼里关的是外公,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