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书成低笑了一声,警长转过头去看着他:“我听得出您笑声里的讥嘲之意,我并不在乎在您的面前表现出胆小,我害怕是因为我知道我无法与这种力量进行对抗,我不怕面对任何凶残的嫌疑人,但是我确实害怕这种超自然的东西。”警长如此说倒让何书成有些不安,他道:“不,我不是在笑您。”警长道:“那么您的笑声在我说完话之后蹦了出来是为了甚么?我想我刚才的话并没有甚么打趣的意思。”何书成一时语塞,他本想表示一下自己的歉意,可是警长砸破砂锅的问话让他恼羞成怒:“在任何人说完话之后我都可以笑,我想这并不代表甚么!”他有些强词夺理,警长干巴巴地笑了一声,何书成怒道:“我不但听出您的笑声里带着讥嘲,而且还带着轻蔑,您笑甚么?”警长道:“正如您所说,在任何人说完话之后我也可以笑,至于这笑声代表甚么,就得看听到这笑声的人自行去理解了。”
高远声并不在意两个警察之间越来越大声的争吵,他已经习惯了,而且他在思考着另一个问题,朱获真却深感奇怪,几年前他在一艘游轮上见过警长,当时这位警长正负责调查一件奇异的案子,警长给他的感觉是非常理性和沉着,对于何书成,朱获真是第一次谋面,可看得出来何书成也是一位非常有经验的警员,可在这两个年纪都已不轻的警察之间总是爆发这种孩子气般的争执让朱获真感到不可理解。
“我是笑了,可是我至少有着那么一点理由让我笑,”何书成大声道:“您也承认了,您怕鬼,无论听到谁这么说我都想笑。”警长怒道:“也许当您见到那只鬼的时候,您也就笑不出来了,我真奇怪,您既然这么好奇,昨天晚上您为甚么不用一用那块骨头和那块铜板?”何书成道:“这是因为某个人自告奋勇想见见那只鬼,可是这次体验却让他感到了害怕。”朱获真突然笑了一声,警长和何书成同时转过头去看他,朱获真轻咳了一声,他可不想让这两个家伙转过矛头来对付自己,他道:“我想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应该想一想怎么去对付那只鬼。”
警长嘟囔道:“这好象是您的工作,您不是一直想超度她么?”何书成道:“我看现在这只鬼已经无法超度了,她还活着。”警长道:“对于一只活着的鬼,您准备怎么办?”问题很顺当地弹了回来,朱获真深悔自己不恰当地笑了一声,这两个家伙果然转向了自己,他们表现出的这种同仇敌忾让朱获真一瞬间就了解了他们,他们确是朋友,这种争吵只是一种本能。
“说实话,我不知道如何对付她,”朱获真道,“我承认我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形,人的灵魂会挣脱ròu_tǐ的束缚去实施报复,这种行为在我看来就象一种自杀,她舍弃了生命去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果我们强行去捉住她的灵魂,我想她就会死去了。”
“您难道不能用她的身体去捉住她的灵魂?”警长道,“这样她就不会死去了。”
高远声突然笑了一声,三个人同时转头去看着他,“您笑甚么?”朱获真道,高远声见过了刚才的一幕,道士的眼光让他心里一紧,看来这三个家伙倒有些臭味相投,他急忙道:“我并不是在笑甚么,我只是觉得警长的这一句话解开了我的一个心结,这也许是一个办法。”朱获真摇了摇头,他道:“我知道你们在想甚么,你们在想,也许这样那位谭婉若就恢复了意识,可是用人的身体去捉住一只鬼魂这办不到,如果这样也能做到,那世上的很多人都不会死了。”
三个人盯着他,朱获真沉思了一会,他道:“我知道有一种办法能做到这一点,可是这种办法早已失传。”警长想起了一件往事,他道:“巫术?”朱获真道:“是的,有一种巫术能把人的灵魂摄出来,然后再注回人的身体,这样这个人就会听从施法者的命令,这种巫术很邪恶。”
高远声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并不是要将她的灵魂摄出来,我们只是将她的灵魂困在她的身体里,这样您能不能做到?”朱获真点了点头,三个人同时精神一振,只要谭婉若的灵魂不离开身体,那么她暂时就不会死,鬼魂也不会出现,朱获真向三个人扫视了一眼,他慢慢地道:“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延缓她的死亡么?没有用的,这个女人虽然躺着一动不动,但她的思想仍在活动,她迫切想复仇,为此她不惜一切,现在我已经明白为甚么这只纠缠着柳如烟的鬼魂为何时隐时现,这是因为她已经几次濒临死亡,可是为甚么她的身体还活着,这只是因为她在世上还有放不下的另一种感情,她的丈夫对她一直不离不弃,虽然她已经类同于一个死人,所以这只鬼魂在犹豫,也可以说她的意识在控制着这个复仇的愿望,一旦它真正附上了其他人的身体,那么它就再也回不去了,我想高先生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让医院尽全力去维系她的生命,只要她表现出一种具有活力的生命体征,那么她的灵魂就没有办法离体,但是这是没有用的,虽然她的ròu_tǐ限制了她的复仇行动,但为此她释放出她的灵魂去复仇,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等于是一种自杀,只是这种自杀行为还没有成功,不过我们由此可以想象这种复仇的愿望有多少强烈,如果我强行将她的灵魂困在她的身体里,那么我们就会创造了一个活生生的恶鬼,这个复仇的灵魂会挣扎,会翻滚,最终会驱使她的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