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声的声音微颤,似乎重新回到了那个深夜,再次听到了那个哭声,这种情绪感染了桌上所有的人,他们全神贯注地倾听着高远声的故事,赵晨屏住了呼吸,她知道这个故事里最可怕的情节就要到了。
高远声拿起何书成放在桌上的香烟,他点燃了一支,慢慢地吸了一口,又慢慢吐了出来,透过袅袅烟柱,院中的情景呈现出一种朦胧的捉摸不透,他出了一会神,桌上的人却并不催促他,他们只是看着他,高远声叹了一口气,他接着道:“我犹豫了一下,起身打开客厅的灯,客厅里甚么也没有,我在客厅里仔细地寻找了一遍,四下里寂静无声,别说一个女人,大冬天的,连一只苍蝇也没有,我靠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这个怪异的哭声从何而来?我突然我看到了放在桌上的那只灯笼,一刹时我的心里起了一个怪异的念头,莫非是这只灯笼在作祟?我伸手拿起它,在灯下细看,越看越是感到有些奇怪,这只灯笼并不象它的外表那样看上去脆弱,它外面蒙着的那层东西,竟然象是一层甚么皮革,初看上去象是一碰就破,其实很结实,手指弹上出发出‘篷篷’的声音,灯笼底部的竹片上写着几个字,字迹缺损得厉害,只能隐约看出“少娥”两个字,如果我不是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可能连这两个字也认不出来,我心里越来越疑惑,难道是那个女孩拣到了这只灯笼,看到了灯笼下面的字,就故意来和我开了这样一个玩笑?
“我将灯笼放回茶几,又等了好一阵子,并没有再次听到那个哭声,看来若非是我神经过敏,就是一场梦境,冬夜里寒冷得厉害,我决定不再想这件事,回到床上接着睡觉,站在客厅的门前,我环顾了一下客厅,确定没有甚么,我摁灭了灯,就在光明在眼前消失的一瞬间,那个凄厉的声音再次响起,‘放了我吧……’这声音就在我的耳边,我的手一颤,灯光再次亮起,那声音随即消失了,但我几乎已经确定了,声音是从那只灯笼里传出来的,我紧盯着茶几上的那只灯笼,难道真的有一只女鬼躲在它的里面?
“看着它,突然我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灯笼上的那三个破孔在灯光下就象是一个人瞪着眼看着我在张嘴大叫,我凝目注视着它,这种感觉越来越是强烈,我不禁感到身子颤抖,当然这次并不是由于寒冷,我走回茶几前又拿起了它,再次仔细打量它,我发现灯笼外表的罩子并没有缝合和粘贴的痕迹,它是一个整体套上去,而那三个破孔也不象是被捅破或者被撕裂的,很平滑,象是用刀割成的,我慢慢转动灯笼,又看了看灯笼的两边,很对称还各有一个小孔,象是用来当初用来拴绳子以便于提拿的,灯笼的的另一面却是一片深一块浅一块的污渍,我迟疑了一下,伸手在那个最大的孔上面搓了搓,出现了两个斑痕,似乎那里也有两个小孔,我一下子把那只灯笼扔到了桌上,恐怖地看着它,心怦怦乱跳。”
高远声深深吸了一口烟,他摁灭了烟蒂,环顾了一下桌上的人,“你们猜我发现了甚么?”
桌上的人并没有说话,大部份隐约猜到了,赵晨却是一脸困惑,她问道:“你发现了甚么?”
高远声道:“我发现,那只灯笼竟是用一个人的头来做成的!”
“啊!”赵晨一声惊呼,高远声慢慢地道:“是的,蒙在灯笼上的那块皮革眼、口、鼻、耳俱全,甚至连眉都有,只是当初我以为那只是两块污迹,后面是头皮,相较脸皮它比较粗糙,所以看起来就象是一块一块的污痕,也许当时做的时候头发甚至都还在,只是年深日久脱落了。”赵晨又是一声惊呼,她在脑海中想象着那个可怕的东西,过了一会,她道:“我不相信,人的脸是不平的,你一开始怎么会看不出来,比如耳朵,鼻子,它们是突出的。”高远声道:“耳朵是被削去了,可能是为了露出耳孔好拴绳子,鼻子应该是被绷平了,加上时间长了皮肤脱水收缩,所以一点也看不出来了。”赵晨一脸苍白。
“你不用害怕,”高远声温言道,“被做成灯笼的那个人并不是坏人。”赵晨道:“可……可就算是好人被做成灯笼一样也让人害怕的。”杨永平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高远声接着说道:“你此时只是听到了一个故事,可我当时时亲眼看到了它,它就在我的眼前,就象一个嘶声大叫的人看着我,这种情形让我几乎一刹那停止了呼吸。”
“那一阵惊惧过后,我慢慢沉静下来,我拿过一张旧报纸,盖住了它,可那诡异可怖的模样却已经深深刻进了我的脑海里,一闭上眼,它就出现在我的眼前,这个被人做成灯笼的人是谁?而谁会这样残忍?当然,肯定是想不出来的,可是就算想不出来也不可能再回床睡觉了,这样一个东西放在屋里我相信谁也睡不到的。
“好不容易等到了天亮,我找了只口袋装了这个可怕的灯笼,拎着出了门……”赵晨插嘴道:“你还要去找那个女人?”
“不,我要去找一个道士。”
“道士?”赵晨奇道,她随即恍然,“我知道啦,是那贾庆甲!”
高远声点了点头,“是的,就是他,我来到了贾庆甲的家,他见到这只灯笼也深感奇怪,拿在手里翻来复去的看了好一阵,看到灯笼下写着的字,他似乎有些若有所思,这让我有些奇怪,难道他见过这只灯笼?又或是听说过这个名字?他放下了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