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锦按照鹿儿所指方位,终于找到了清泉街的宅邸。这宅子修整的一应俱全,还有三位贴心质朴的仆人在宅中等候自己。
这一切看来虽然不可思议,但若是出自鹿儿只手,就都说得过去了。
只是万没想到,那宅中的管家见方中锦已认可了自己。心定之后第一句问的便是:“老爷既然回来了,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回来?”
方中锦听了这一句,心中一惊。他忙问道:“怎么?小姐不在这里?她离开了多久?”
管家张阿瑞被方中锦的神情吓了一跳。呐呐地说道:“小姐买下我们不久就说是有大事要去处理。让我们在这里安心等候老爷归来。我们一家三口的命是小姐救得。自然要知恩图报,所以这四五个月来日盼夜盼,就是等老爷早日归来。”
他媳妇张家的也从旁补充道:“是啊,老爷,我们原来都是庄家户。落难之前从未做过仆役的活计,还好小姐也不嫌弃。只让我们安心做好分内活。
这几个月我们从不敢忘小姐的嘱托,每日洒扫一日不敢停歇。如今老爷房间的被褥床单都已经换上最新最干净的了。等下就让小英子带老爷回屋子休息吧。”
方中锦见他们兴奋的说了一大堆,显然对自己的归来极为高兴。鹿儿的相人之术远胜于自己,她能放心的将这清泉街的宅邸交给这一家三口打理,自然是对他们的人品极为信任的。
这一家三口倒也不辜负鹿儿,真就在这里乖乖地打扫了四五个月,只等自己归来。
方中锦叹了一口气,问道:“小姐就没说自己去办什么大事吗?”
张家三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的茫然。张家的忙问女儿小英子:“你和小姐最亲近,她可有和你说过吗?赶快回禀老爷。”
小英子才多大年纪,心中一紧张,圆扑扑的脸蛋急的通红。她就快要哭了一般说道:“我……我真不知道……我从没想过要问,小姐也没说过。”
这一家三口都知道自己不懂大户人家的规矩,心中开始便带了怯。他们担心小姐出门的时候,自己原应该问一声。只因他们三个都没想到,这才没法回答老爷的话。
张家三口既自责,又担心会被老爷责罚。还是张阿瑞先开口说道:“老爷,不怪小英子。是奴才没问小姐。老爷还是责罚奴才吧!”
方中锦叹了一声,说道:“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这宅子里可有书房吗?带我去瞧瞧。”
张家三口一听老爷不再动怒,都是喜出望外。张阿瑞不敢再让自己的小女儿服侍老爷。他们不知道这位新主子脾气如何,会不会像是传闻中的那些老爷一样动不动就责打下人。所以张阿瑞主动要带着方中锦到书房去看看。
其实方中锦按时日推算,也猜出鹿儿恐怕没在这宅邸中待过几天。只是他还抱着一丝希望,或许鹿儿会在书房里留下一些线索。
方中锦一路跟着张阿瑞左转右转,不一刻终于来到书房。这书房的布置与京城中时兴的式样相同。屋外放着几盆君子兰和文竹。推开门,里面陈设敞亮开阔。一张大黄花梨书桌放在靠窗的位置。桌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方中锦一看就知道都是上好货色。
桌上果然如张家人所说的,打扫的一尘不染。寿山石镇纸、黄花梨笔架、紫金铜香炉都摆在恰当的位置。
书桌边上是多宝架,搁着一些玉观音、紫晶洞、三彩马等摆玩。
墙上挂着几幅时人的画作与书法,看来也都有一定功底。
任谁一见这样的书房,都会以为这是哪位饱学宿儒的屋子。看来鹿儿这丫头为了自己真是煞费苦心。
而方中锦目光一转,忽然见到屋中尚挂着一副仕女图。这仕女图中画的是一位神仙一般的美人正凌波飞渡。画上没有画师落款,单单在旁题了一句《凌波仙子生尘袜》,想来就是画名了。
而真让放中锦吃惊不已的,是画中所描绘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鹿儿!
准确的说是盛装打扮后的鹿儿。这幅画,画的栩栩如生,将鹿儿明媚出尘的神韵展现无疑。
只是这样的鹿儿,就连自己也一共见过两次。据他自己知道,鹿儿虽然手巧,却并不擅长丹青。却不知这画到底是谁画的?
方中锦对着画愣了半晌,将自己回来之后点点滴滴线索汇聚在一起,仍旧半点也想不通。
张阿瑞只当老爷看画看的痴了,在旁凑趣地说道:“这画确实画的极好。就连我这样大字不识的粗人,也看出来满屋子字画就这幅最佳。若是细看,这画中的仙女娘娘还有些像我家小姐。”
方中锦便回头问道:“你知道这画是哪里来的吗?”
张阿瑞被问的张口结舌,他愣了半晌才说道:“老爷真是折煞小的了,我一个种地出生的,哪里懂什么画画的事?我也不知道这是哪位大家的作品呀?”
他心中暗暗恼恨,不该胡乱插话。老爷兴许以为自己也懂得这些风雅的东西,才来考教自己一番。
张阿瑞甚至暗下决心,从此也要在书画上留点心,兴许大户人家的管家确实需要懂这些道道。
张阿瑞心中所想,都老实巴交地展现在脸上。方中锦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便挥手让他回去休息。
张阿瑞如释重负一般躬身行礼,接着退出了书房。
方中锦知现下终于只有自己一个了,便在书房中细细观察起来。
他首先看的是这幅画。仔细端详半天,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