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诚说道:“我爹原本在两甲子前,就已经突破显化,开始稳固第十层附体境界,到了这层境界,我等修士便要炼制护道法器,用以庇护肉身,或者迎敌卫道,我爹当时就是因为门中三口上品飞剑都已有了主,余下的法器他都看不上眼,于是外出寻觅机缘,结果在争夺一块太乙精金时遇到了硬手,被人打成重伤逃回了门中。”
“他对此始终郁郁不平,过了几十年都没能释怀,以至于心境衰退,数次险些走火入魔,加上那人法力奇特,留下的伤势竟然无法治愈,终于令他自暴自弃,最终被门中发配到了春阳谷里。”
王啸不动声色道:“既然是附体期的大高手,岂会因为区区几个脑袋就走火入魔?你可莫要太过乐观,把我们陷入死地!”
风诚得意道:“这个虎王不必担心,修士只要还不成元神,神魂就依然脆弱,附体期的高手就算厉害,也只是在操纵飞剑法器时能不惧对神魂的攻击,你乃是虎妖成道,天生就能克制阴魂,何况我爹心境衰退,重伤未愈后,神魂已经只在日行和驱物之间,又有暗伤纠缠,你只要听我命令出手,必然能抓住时机得手!”
你可真是个天才的坑爹货啊!
王啸目光闪动,心里啧啧惊奇,能把自己亲儿子逼到对亲爹恨不能杀之而后快的程度,这风家两父子,看起来都是奇葩。
于是按着风诚的指点,两人夜里摸进了丰吉城中,此城都是凡人在居住掌控,自然也没什么阵法禁制能够阻拦他们。
有风诚这个二五仔在,两人连舌头都不需要抓,就在城里挨个将他剩下的几个兄弟找了出来,王啸有备而来直接暗杀,几乎都是一照面就被割下脑袋,吞掉神魂,死得干净利落。
风诚对此不仅没觉得恐怖或者悲伤,反而莫名兴奋不已。
王啸觉得这厮或许是压抑了太多年,心理已经完全扭曲了,这等性情,学道实在是浪费天赋,他如果去学魔,定然能成为魔道巨擎。
带着一串脑袋,两人没有丝毫耽搁,连夜就上了风山。
……
风山上,虽说有大量阴玄门的家丁看守各处山道,但想拦住王啸和风诚这一妖一内鬼,无疑是痴人说梦。
风机所在的宅院,就坐落在山上,花费了十年时间,以及大量的人力物力才建成,雕栏画栋,极尽奢华,远比那河阳城外的别院富丽堂皇十倍不止。
地仙界的修士和凡尘的联系,远比洪荒时的仙凡关系要紧密的多,只因修行者们偏向于神魂锤炼后,肉身锤炼就需要大量的营养来支撑,尤其是境界还低时法力不足,还要以利器坚甲以及武艺护身,这些涉及到种植灵药、放牧灵兽、冶炼、锻造的小事,大多还是要让凡人去打理。
修士直到神通大进,仙凡之别就开始明显,尤其是从驱物开始,炼气第八层驱物,就能以神御器,炼气第九层显化,能展现观想法的神异,炼气第十层附体,更是能以神魂附着飞剑法器,斗法杀人于数十里之外。
就算是低层次的修士,即便法术的威力被天地法则削弱,但是锻体期已经相当于凡人武林中的大高手,出窍后便开始拥有法力,哪怕是修士所用的戏法,也能迷惑凡人自相残杀,仙凡之别,如天壤之别。
这世界在这一点一如洪荒,固然是人道为尊,但仙道还在人道之上,哪怕众圣都不知去向。
譬如阴玄门在秦州,就是上层的门主和长老们幽居山门中,远离尘世,恍若仙人,而众多中坚的弟子门人则散布各地,打理门中俗务,或者管理门中诸多杂事和产业,以供门派所需。
修行不是一个天天闭关就能搞定的事情,初入门时,需要服用大量灵丹妙药,洗练肉身,锤炼筋骨,正式修行后,也得时常滋补元气,勤练不辍,还得磨练道心,解疑释惑,这其中所耗费的资源不计其数,大多都要靠门派来提供,每个门派都是一个完整的集体化产业链。
最上面的门主和长老们高高在上统筹全局,次一级的真传弟子和正式弟子们则分布各处要害管理宗门,再往下的记名弟子和外门弟子们则要为上面的师兄长辈们服务效劳,还不能耽误自己的修行,等他们修炼有成之后,自然就会有新人来为他们服务。
修行就是力量,力量就能带来权势,即便是没有修行力量的蓝星,权势之辈尚且能掌控亿万生民为自己服务效劳,何况是伟力归于自身的修士们。
当年洪荒时的修炼的确简单,天地灵气浓度高到惊人,一门修炼法直指大道,每天啥也别想,炼就完事了,吐纳元气又能锤炼肉身,又能精修元神,一直到成仙得道,遇事不决掐指一算,该下山应劫的应劫,完事了继续回山修道。
这自然也很简单,修行有无边乐趣,修士们能一心修炼,只因为得道的快乐胜过世间绝大多数享乐,但如今的地仙界,早没了洪荒时的便利。
……
山庄外面,王啸看着庄内目光闪动。
“这诺大的山庄,怎么没有任何禁制?”
他横骨没炼化,也就不能口吐人言,不过风诚倒是心大,任由他将神魂之力联通过来,两人就能以神念交流。
这当然很方便,万一王啸想弄死他也很简单就是了。
有时候不是亲眼所见,确实很难想象有些人能蠢到什么程度。
不过至少目前来说,王啸还不打算弄死这个一心坑爹的奇葩,实在是太奇葩了,这种珍贵的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