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博秋嘴里叼着个烟斗,慢悠悠地在黑水城城区内晃荡着。作为华夏东岸共和国黑水开拓队辖下最繁华的一座城市,黑水港的常住居民如今已经接近了四千人,其中:明人占30,是为第一大族群;土人(包括赫哲、阿伊努、鄂伦春、基里亚克等)占25;朝鲜人占20;色目人(包括因伤、病退役定居的波兰人、鞑靼人和少许东岸陆军)占16;黑人占6,其余均是日本人。
这些人均是已经在城内定居了至少一年以上的居民,并且准备继续长期居住下去。他们有的是手工业者,从事着制桶匠、木匠、藤编匠、泥瓦匠、铁匠、皮革匠等各种职业,可以说是城市得以运转的基石。此外,他们中还有大量的猎户、渔夫和农民,这些是为城市提供食物来源的,其中猎户还要参军打仗,多由库页岛土人担任,当地人又称之为山丹军户。
此外,城外还有两座采石场、一座煤矿、三处伐木场,里面有大约四千多名历次战斗中俘获的清军兵将在进行劳动改造。尤其是那座煤矿,夏秋季节日产精煤40多吨,而海军的那十多艘使用蒸汽动力的船只平均下来每天使用的燃煤数量甚至还不到20吨,因此煤矿还有大量的剩余煤炭产出供工业方面使用——主要是石灰窑、水泥窑、砖瓦轮窑、木材干馏窑。此外,那些被洗选下来的煤灰、煤矸石也被制成了民用燃料蜂窝煤,与铁皮炉子一起成了本地最畅销的货物之一。甚至于,远在海峡对岸的日本松前藩也屡次派人前来采购这种物资。
“去年一年往本土出口各色毛皮一万二千张,价值10万余元;出口药材、咸鱼干(大马哈鱼、秋刀鱼)、丝绸茶叶瓷器若干,结算后获得了不足15万元的货款;此外,转口销售本土运来的部分武器装备烈酒、染色皮具、五金制品、生铁钢条等商品,获利约25万元,这就是黑水地区一年的全部‘正当收入’了。”跟在魏博秋身后的一名穿着黑色制服的年轻人看着路两旁不时走过的城内居民,轻声汇报着:“这个收入其实真不能算低了。一年50万呢,主要问题还是在于这里的开支太大。尤其是军费开支,据我翻阅这几年的数据来看,平均每年军费开支是正常年收入的120-150不等。这么浩大的军费开支居然整整持续了四年之久。并且还有一定的财政盈余并反哺国内,这……只能说莫大帅生财有道。”
“都是不稳定收入,这个经济体系还是太过脆弱。”魏博秋一听就听出了问题,“毛皮除了海豹皮(库页岛北部)、熊皮(库页岛、择捉岛)掌握在我们手里外,其余貂皮、狐狸皮以及数量最大的野羊皮、驼鹿皮、驯鹿皮都掌握在那些野人女真手里,而且产量应该很不稳定,这部分的收入也许哪天说没就没了。药材除了熊胆、鹿茸等本地能够自产外,其余都得去朝鲜收购,价高不说,质量和数量也不稳定;丝绸瓷器茶叶都是抢来的。来源更是不稳定,大马哈鱼、秋刀鱼咸鱼干只是用来满足国内一小部分有猎奇倾向的消费者需求,市场也有限得很,仔细算算,黑水地区的经济简直是一团糟。莫大帅这些年来光顾着打仗了。嗯,套用一句话,若是出个意外,那么本地的国民经济就会处于崩溃的边缘。”
“这个时候就需要我们了嘛。”年轻人颇有信心地说道,“这次我们梅机关带了这么多人过来,正是可以大展一番拳脚啊。黑水港有煤炭、有木头、有鱼,黑水河两岸的土地也算肥沃。好好收拾一番的话肯定能成为本地最繁华的城市的。”
目前库页岛上东岸人一共设有两个据点,其一便是黑水港,城墙(才刚刚开始修建)圈住的核心城区面积为0.5平方公里,城外还有码头、炮台和部分居民区。城区内外的建筑全是带有壁炉的大尖顶式砖瓦房——按照魏博秋的说法就是一股浓重的毛子味,居民们在屋里还自己抹了火炕,然后购买一些煤矸石之类的低热值燃料取暖。当然有些人也会去买稍贵一些的木炭做燃料。这座城市经过四年来的建设,比起岛上其余地方、海峡对面的虾夷地、左边的北满地区,可以说已经相对比较“宜居”了,居民的生活条件也远胜那些地方。而这,也是黑水港能持续吸引人前来定居的原因所在——谁不想过好日子啊!
岛上的另外一个据点便是大泊港。说实话。这个据点东岸人从来就没下力气好好经营过,目前只有极少数砖石建筑,分别是乡政府、派出所、粮库、物资库、卫生所等单位。除此之外便全是木头房屋了,包括与日本人、山丹人进行贸易的大泊交易所都是砖木混合结构的房舍,简陋得很。此外,沿着森林、河流边缘是大片修建得整整齐齐的单层小木屋,这些木屋的所有权在乡政府手里,平时供在此停留等船的移民居住。
这些移民最多时能达到两万多人,每年4月份过后便在此地种地放牧,同时也打猎捕鱼,以维持生计。到了10中下旬东北风乍起的时候,他们便又会被赶鸭子一般赶上海军的运输船,然后漂洋过海前往澳洲。流动人口远超过定居人口,这便是大泊港的奇葩之处。
本地仅有的两千余名定居居民基本都是明人和山丹人,此外还有少许日本人。他们在港口内从事着手工业劳动,主要是编织渔网、处理渔获、鞣制皮革,以换取自己生存所需的口粮。偶有几个从大明逃来的脑子灵活的家伙在港口区域开了一些小旅馆、小饭馆,算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