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时候,曾经有几个干活不积极或者口出怨言的南非劳务工被这些充当监工的内务部警察们拖到了旁边一顿暴打,那惨叫的声音几百米外都隐约可闻。如今这几个身上血迹斑斑的倒霉家伙正被这些警察们像扔破布一样扔在一旁,也不知道死了没有。几只军犬在他们身边走来走去,不时拿鼻子闻一闻他们的身体,令这帮在一旁干活的劳务工们看得心胆俱寒,手底下的动作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汉斯将马缰扔给了旁边一名镇远派出所的警察,然后提着一个食盒,径直朝旁边一个木头搭起的遮雨棚而去。遮雨棚下坐着几个人,领头一个赫然是西北垦殖银行镇远分理处的王大监。由于政务院下了文件,要求邻近铁路的定远乡、棉农乡、镇远乡、梅林港等地机关、企业干部职工都要轮番到筑路工地上参加劳动,因此在这里看到王大监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王大监大咧咧地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他的两个手下也在一旁。其中周大河手里拿着一张纸,貌似在给他汇报着什么东西,而另外一名少年安德森则在旁边拿着刀替他切开一个从新华夏运来的椰子。
“现场办公啊,王大监,还真是敬业啊。”汉斯操着一口德意志腔汉语笑嘻嘻地说道,然后随手将手里的一个木制食盒放在了桌子上,说道:“从城里带过来的羊肉粉丝汤,还有蒸饺、烤羊排,我骑马过来的,都热乎着呢,快吃吧。”
正在切椰子的少年安德森欢呼一声,直接一把将食盒抢了过去,打开盖子,然后对着热气腾腾的蒸饺一阵猛嗅,陶醉地说道:“我最爱吃的韭菜鲜肉水饺,唔,里面还放了虾仁和肉渣,真是太香了。”
王大监一巴掌拍在安德森的颈脖子上,笑骂道:“兔崽子,就知道吃,和你爹当年……咳咳……一样臭毛病。”说完,又朝汉斯笑笑:“那我就不客气了,奶奶个熊,在这个四处漏风的破地方,浑身冻得跟冰块一样,冷风嗖嗖地往衣领子里钻。还是吃碗热汤暖暖身子舒服,小周,快一起来吃吧,不然全被安德森这个混小子吃完了。你俩吃完后再去挖会排水沟,我们今天的任务才干完了三分之一呢,别再搞得拖到明天。”
周大河应了一声,端了个木墩过来坐下,然后和王大监、安德森两人一起吃起午饭来。汉斯上士笑了笑,从兜里摸出了个烟斗,又从桌上王大监的包里顺了一袋烟丝点上,然后靠在遮雨棚的木梁下,定定地看着远方。
南方地平线处缓缓驶来一辆由两匹马拉着的轨道马车。马车在轨道上平稳地走着,平板车厢上摆放着沉重的钢轨,时速大概在十来公里的样子,不快也不慢。钢制凸缘车轮与轨道摩擦着发出隆隆的噪音,每越过两根钢轨之间的缝隙时便发出“哐当”的一声响。马车很快抵近了终点,驾驶员拉下了制动手闸,钢制车轮与钢轨之间发出了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滑行了一段距离后,轨道马车精准地在最后一根铺设好的钢轨上停稳,显示出了驾驶员精湛的技术。
前方路基边,罗纳尔德警官和博格丹协警一起指挥着几十名南非劳务工开始卸载马车上那些沉重的钢轨。整个场面看起来热火朝天,棉梅线80多公里的铁路就这样在沿线广大干部群众、交建四局五局的数百名职工以及两千余南非劳务工的辛勤努力之下,一点一点地往前延伸着。 1641年6月20日,晴。东方港,执委会行政大楼二层,交通部办公室内。
“什么?你跟我要船用木材?你这不是难为我嘛,我找谁要去?现在木材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变戏法,哪能给你拿出多余的木材来啊?”萧百浪揉着额头,一脸苦相地朝坐在他对面的南海运输公司老总丁灿林说道。
“萧部长,部里这次也太偏心了啊。”丁灿林有些郁闷地说道,“本来预定给我们的2000立方米的船用木材硬是一点也没剩下,全被挪用到北边的木材加工厂内加工枕木去了。我就想问一句了,到底啥时候才能给我们造商船啊?合着这新成立的铁道总局是亲儿子,咱南海运输公司就是后娘养的啊。”
丁灿林嘴里说的这个铁道总局是刚刚成立的副部级单位,同样归属于交通委员萧百浪领导。该局统筹管理国内的铁路运输、维护、保养,轨道马车的生产、修理,南方车辆厂(已从交通部内正式划拨给铁道总局管理)的日常运营、新型铁路机车(蒸汽火车)的研发等事宜,是国内除了纺织工业总局外第二个经济部。在很多熟知铁路发展潜力的穿越众眼里是一块了不得的大肥肉,因此很多在部委里厮混、郁郁不得志的酱油穿越众们纷纷开始大显神通、各走门路,为了那几个有限的职位几乎打破了头,场面一时极为惨烈。
“你瞎扯个什么?”萧百浪不满地拍了拍桌子,提高了嗓门说道:“大鱼河海军造船厂不是已经在替你们造着一艘标准排水量650吨的笛型运输船了么,你还想咋样啊?”
“我的大部长哎,你也说了只造了一艘啊。”丁灿林一把将戴在头上的礼帽揪下,着急地说道:“海军部财大气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