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8年5月1日清晨,小雨。清江浦镇外,一支精挑细选出来的队伍正缓缓逼近,这支队伍人数约在3500人上下,正是常驻宁波府定海县的新军第10师的官兵们。
他们身披铁甲,在12门东岸陆军轻型火炮的帮助下,向清江浦镇挺进——这是演练得熟得不能再熟的战法了,东岸人谓之“步炮协同”,是每一支步兵营头都必修的科目,新军第10师也不例外。
清江浦是沿河兴起的城镇,行政上归属山阳县管辖,地域广阔、人烟辐辏、商业繁荣、手工业发达,秦楼楚馆、酒肆饭厅遍地,盐商豪客官绅的私家宅院更是屡见不鲜,总而言之,这是一座富得流油的城市——而且,最关键的,她没有城墙!
是的,清江浦镇没有城墙!当地人有句俗语,叫“铁打的淮安城、纸糊的清江浦”,意思就是山阳县是夯土包砖的城池,比较坚固,而清江浦镇外围可就只有一道又矮又薄的小土围子了,这简直就是放任外人来抢劫啊!
“轰!轰!”十二门火炮次第开火,将小河对岸的少许建筑先扫了一个遍。屯驻于此的清军千余人抵敌不住,纷纷向后退去,而在撤退途中,很多人再度被凌空而至的爆炸弹击倒在地,前后怕不是死伤了三百余人,河南岸观战的东岸士兵士气大震。
在轻松扫除了阻碍后,四百多名近日投奔来的青皮流氓被驱赶了过来,只见这些人头裹红巾,赤着上身,手持鬼头大刀,操着小船便向对岸强渡而去。
对面的清军箭如雨下,一些绿营官兵在军官的驱使下不要命地靠近了射击。甚至于,第10师师长丁维岳还隐隐看到了一些富商、官员的家丁在后面助战,这令他冷笑了出来——当年在山东起事攻打县城时,就经常遇到这些人。他们的战斗力,呵呵,只能用不堪一击来形容,不过能亲冒矢石上阵厮杀。确实也算是家丁中的勇者了。
在清中期拓宽疏浚前,文梨沟只是一条流经清江浦附近的小河,在军事方面来说根本不具备阻碍敌军的条件。再加上对岸东岸炮兵一刻不停地投射着炮弹,因此在少许勇猛的清军士卒死伤殆尽后,便再没几人愿意冲出来阻止东岸人渡河。
上午八点钟。四百名青皮组成的敢死队在死伤数十人后成功强渡文梨沟,并在对岸占住了脚,他们站住脚跟后,迅速开始搭建浮桥让东岸大队人马过来。
第10师的官兵早就做好了准备,在刚刚搭建完毕一座浮桥后,先锋五百余人就在廖司令的连番催促之下迅速渡河,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向西扩展,进占了清江督造船厂的京卫、卫河两大分厂,将大量躲在厂区内惶惶不安的船工、工匠及其家属们堵住。当消息传来时,廖逍遥的嘴都笑歪了。他立刻下令将司令部搬到文梨沟北的大佛寺内,继续督促各部向西深入发展。
与此同时,北岸暂一师也趁着清军被东岸主力吸引的当口,强渡黄河成功,突进到了黄河与里运河之间的小半个清江浦城区内,并迅速占领了一座钞关,然后快速向西扩展,将本就不多的清军击散,控制了大片商铺、食肆、仓廪、钱庄和宅院,完全搅乱了整个清江浦镇的局势。
上午九点多。就在第10师已分别攻克米市、文庙等据点并进展至清江闸一带的时候,精锐的挺身队第五大队两千余人(以德意志战俘为主)也攻入了清江浦镇西南部,经激战后攻克了常盈仓及监仓户部分司衙门,歼灭清军数百人。同时还将位于其西面不远的清江督造船厂直隶分厂控制在了手里,收获也非常大。
战斗才进行了不到三个小时,清军便已死伤两千多,剩下的数千余人也士气大跌,被暂一师、第十师、挺身队两个大队万余战兵牢牢压缩到了清江浦楼、清江闸、监厂工部分司衙门、城隍庙、钞关等多个孤立的据点内,覆灭已只是时间问题。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直关注着清江督造船厂、常盈仓等重要目标的廖逍遥才略微松了一口气,可以有时间来关注下山阳县方面的动静——但很遗憾,据说有四千余兵丁的淮安城至今没有任何动静,亏得廖逍遥将大部分野战集团都预留出来防备山阳县,真是高看了这帮烂泥糊不上墙的货色了!
上午十一点,挺身队两个大队四千精锐战兵在进占清江督造船厂中都分厂后,又付出了死伤百余人的代价,强行攻克了清军据守的清江浦楼及其附近区域。在这场惨烈的战斗中,拥有悠久历史的清江浦楼在炮轰火烧之下毁于一旦,坚守的清军副将率千余兵丁几乎全数战死当场。
廖逍遥亲自指挥的第十师官兵攻占了清江闸,守闸的两千余人半数死伤,半数乞降。而后,第十师迅速挤出了千余人向南进展,与新近入城的大顺左营张家兄弟两千人一起,将最后的一千多清军团团包围在了监厂工部分司衙门内,城内至此大局已定。
下午一点,刚刚吃完午餐的廖逍遥得报:在喊话未果后,诸军强攻清军最后的据点监厂工部分司衙门,清军除少许投降生还外,余皆毙命,而此时运河北岸的暂一师四千余官兵也一控制全境,战斗至此已基本结束。
闻讯的廖逍遥立刻下令屯于城外的各部(新军第4师、第9师、3000名朝鲜军夫)依次入城,广东李元胤部八千人则屯于文梨沟以南旧营内,防备清军突袭。此外,随军转运物资的数千名鲁王水师官兵也进驻了水门内,大量船只同时亦碇泊于此,算是有了落脚地